“你你真的把符咒撕掉了吗”秋黎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拼命用后背蹭着钢丝床,似乎以为符咒还贴在她背上,乐祈年只不过拿了张黄纸忽悠她。
乐祈年仔细观察那张符咒。黄纸上用朱砂勾勒出他从未见过的符箓。而且这笔法怎么似曾相识
和他在蓝薇酒店里捡到的那张符纸简直如出一辙
不祥的预感隐隐自心头升起。该不会两者出自同一人之手吧
“秋黎姐,你知不知道这符咒从何而来”
秋黎抽抽搭搭地摇头“都是夏夜弄来的我一点儿也不知情”
“让假秋黎将她们的灵魂调换回来就好。”君修言谨慎地说,“既然符咒是她下的,她肯定有解除的办法。”
“我看未必。”文森佐很是悲观,“夏夜觊觎的就是秋黎的身体。对她而言灵魂不调换回来才更符合她的利益。她故意自己走到这座废屋里不就是证据吗将自己铐在这里,交换灵魂后几天之内就会因为脱水而死,如果想死得更快,还可以烧炭。等这具身体死亡之后,夏夜再报警称助理已失踪多日。即使警方找到这里发现了尸体,因为只有一个人的脚印,最终也只能得出结论她死于自杀。这样夏夜就能大大方方地占据秋黎的身体了。而且因为秋黎以往的演技都是夏夜的,观众粉丝搞不好根本发现不了破绽。如果我们贸然去找她,她受到刺激说不定还会做出一些更极端的事”
“比如”君修言问。
“自残、毁容什么的。那样即使双方的灵魂最终调换回来,秋黎的事业也永远毁掉了。”
听见“毁容”二字,秋黎吓得惊慌失措“不要刺激她你们千万不要我、我可不想毁容但我也不想一辈子待在这个丑女的身体里”
她越哭越大声,整栋废屋都被她的哭声震得摇晃起来,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就连君修言和文森佐都受不了了,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们先带她回别墅吧。”君修言苦着一张脸说,“路上小心一点儿,别被夏夜撞见。然后再找个借口把夏夜单独叫出来,先想办法制伏她,让她没办法毁容自残,再逼她交出调换灵魂的方法。”
“只能这么做了。”乐祈年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秋黎,无奈地答道。
说梨花带雨都是在恭维。虽然他很不愿意以貌取人,但不得不承认,美女哭起来才叫梨花带雨,而秋黎夏夜的这张脸哭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反而变得更加令人无法直视了。
乐祈年不禁对夏夜生出了同情。假如她拥有和秋黎一样的美貌不,只需要一半的美貌就好,凭借高超的演技就足以在演艺界闯出一片天。可残酷的是,她的先天条件注定她连这个看脸圈子的门槛都进不去。
他们在床底下找到了手铐的钥匙,以及一盆并未点燃的木炭。这说明夏夜的确考虑过伪造烧炭自杀的现场,但最终放弃了。不知道是因为她嫌布置起来过于麻烦,还是希望秋黎在绝望和饥渴中慢慢死去,用这种残酷的方法报复拥有美貌的她。
解开秋黎的手铐后,乐祈年将她扶下床。她双腿酸软,走不了几步路就瘫倒了,只能由文森佐背着她。
离开废屋时,阴沉了一整天的天空终于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几分钟后雨势就转为瀑布一般。电光时不时划过天空,沉闷的雷声在头顶隆隆作响,震颤着他们的耳膜。树林中的鸟鸣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树梢在狂风中摇摆不止所发出的海涛般的咆哮声。
三人冒着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许久,终于看见了别墅的影子。
一道雷光划过天空,将幽暗的树林照成黑白相片似的颜色。雷光乍现的瞬间,乐祈年看见林中站着一个形状扭曲的黑影,身体极为瘦长,头部却庞大得惊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更像一只黑色的蘑菇。
它一动不动地站在树影中,任由大雨将自己淋得湿透。
乐祈年停住脚步,下意识地掐了个法诀。金光咒已经到了嘴边,蘑菇突然开口说话了。
“这个小姑娘怎么了”
声音十分熟悉。
定睛一看,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蘑菇,而是一个黑衣黑伞的女人高红鹤给孩子聘请的家教,贾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