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把肉吃完,连油都没放过,用米饭拌着吃了个干干净净,盘子都不用洗了。
入夜后村子里格外寂静,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连虫鸣、鸟啼声都听不见。
宴凛搂着楚宥躺在白天做的新床上。
两人脱了外袍,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姿势无比亲密。
宴凛手贴在楚宥隆起的腹部,被小宝宝轻轻蹬了几下。
楚宥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往宴凛怀里又靠了靠,呼吸均匀平稳。
宴凛看着旁边漂亮善良的娘子,感受着掌心活力无限的小宝宝,内心无比满足。
能像这样陪在娘子和宝宝身边,他已别无所求。
宴凛闭上眼准备歇息,明日还要下地干活,得养足精神。
入睡前,他隐约感觉不对劲,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但到底忘了什么,他又想不起来。
第二日,两人是被滴滴答答的雨声吵醒的。
宴凛睁开眼,发现屋顶的茅草被风吹开了条缝,大片大片的雨正从那往里灌。
“怎么了”楚宥吓了跳。
“没事。”宴凛穿上鞋往外走“屋顶漏了,我去修一下就好。”
“这么大雨,等雨停了再去吧”
“没事,一会就好。不然这么漏下去,屋里都得被淹。”
宴凛披上雨衣扛着梯子往外走。上了屋顶,发现茅草只是被吹到了一块,往旁边匀匀便好。
他埋头认真整理茅草,听见楚宥惊喜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夫君,不漏啦,可以了。”
宴凛道了声“好”,站起来准备下去。
可当他站起身往远处眺望时,却发现整个村子都被密密的白雾笼罩,这里看起来就像白雾中的一座孤岛,只有一座吊桥从村口长长通向远方,看不清另一端连接着何处。
宴凛心中狐疑,那座吊桥实在太突兀,与整个村子格格不入。
他暗暗想,等下去后得问问楚宥,他怎么不记得村口何时有了座吊桥呢。
“快进来。”楚宥催促道“衣服没湿吧”
宴凛解下雨衣“没湿。等天晴了,我上去添些新的茅草,就不容易漏雨了。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宴凛也在想,对啊,什么事,他怎么正要问就给忘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随口道,心想自己忘得这么干净,肯定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
大雨转为小雨,淅淅沥沥连着下了两日。
两日后,天气转晴,宴凛连忙下地将菜籽洒了,再不洒季节要过了,之后他又把剩下的地开垦出来,种上了红薯。
宴凛下地干活时,只要太阳不大,楚宥就在旁边陪着他,不时给他擦擦汗、递杯水。他本来还想下地帮忙,被宴凛不由分说阻止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生活也渐渐好起来,每天都过得美满而充实。
可越是美满,楚宥越觉得不安,他开始接连不断地做噩梦,梦见自己深陷在泥沼里,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出来。
一个人陷进去倒是没什么,至多不过一死,偏偏在他快被淹没时,一双手出现抓住了他,那双手宽阔温暖,因为始终不愿松开,被他拽着一起往下陷。
楚宥不甘心,他整个人都被泥沼包围,仍然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他想送那个人出去,不想对方陪他一起死。
夜黑沉沉的,不见半点亮光。
床上,楚宥猛地坐起身,呼吸急促地喘息着,满脸都是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