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摇“怎么了晏公子”
她一直用了“晏公子”这个称呼,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被拥入怀,并非一只与他毫不相干普通狐狸。
这个念头滚烫如火,在他心头重重一灼。
“放开。”
沙哑少音沉沉响起,狐狸用肉垫拍拍她手臂,虽是凶巴巴表情和姿势,却因力气太小,瞧不出丝毫威胁。
晏寒来心下更燥,正要开口,却窒住呼吸。
谢星摇许是觉得有趣,拇指抵住最柔软尾巴尖,靠住它悠悠一旋。
热气炸开,如有电流穿透狐尾、直达四肢百骸,他心口发紧,用力咬牙“我已经”
一句话到此戛然止。
客房寂静无声,北州冷风全被挡在窗外,由于着窗,四下只能见到漂浮着幢幢倒影,静谧幽然。
两两沉默间,凶巴巴狐狸伸出圆爪,在她小臂上凶巴巴一推,连语气亦是凶巴巴。
白狐狸圆爪轻抬,被刺激得咬紧牙。
白狐狸“”
白狐狸“嘤。”
这是在太过舒适情形下,动物会不自觉发出低鸣。
一个音节轻轻落地,不止怀里白狐,连谢星摇亦是愣住。
方才那一声,应当不是幻听。
她本是存了戏弄心思,然毫无征兆听得这道低鸣,一股没由来热气径直窜上耳根。
救命。
以晏寒来那种自尊心爆棚性子,此刻将她杀掉。
心纷繁错杂思绪引出种种胡思乱,谢星摇默默瞧他一眼,又慢吞吞移开视线,手足无措间隙,不应当把目光往哪儿放。
好一会儿。
晏寒来双目死寂如幽潭,静默半晌,语气毫无起伏“放我下来。”
谢星摇这回听话许多,没嘲弄没出言讽刺,乖乖把白狐狸放下。
晏寒来“”
晏寒来“多谢。我走了。”
他说罢便走,来到门边,才起自己仍是狐狸形态,直至心烦乱默念法诀,青衣少身影才徐徐浮现。
“今日之恩,必当重谢。”
晏寒来语气淡淡,方要开门,忽听身后一声嘀咕“那个”
他轻呼一口气,不耐蹙眉,没回头“怎么。”
“你,”谢星摇小声,“耳朵还没变回去。”
光影氤氲,日光刺破云朵,透过纱窗映出少背影。
他身形颀长、脊背挺拔,乌发略有凌乱,被高高束于身后。本是极冷冽高挑形貌,头顶两只耳朵却闻声一晃,被太阳照出浓郁绯色。
晏寒来抿唇,收好轻颤着狐狸耳朵。
未等他再有动作,身后谢星摇又一次迟疑出声“还有”
晏寒来转头,极快同她对视“又怎么。”
直至此刻,谢星摇终于看清他模样。
原本慵懒轻慢狭长凤眼轻微上挑,尾端晕出淡淡薄红,眼亦有通红血丝,眉目低垂,被日光勾勒出锋利轮廓。
十足好看,有点凶。
“就是。”
谢星摇轻咳一下,声音更小“本来没有收回耳朵时候,尾巴又冒出来了。”
谢星摇举起右手发誓“你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不会把今日之事告诉任何”
有点凶少,沉默着低头。
在他身后,蒲公英般绒球悠悠一动,比狐狸形态时更大更柔,似是觉得害羞,小心翼翼蜷缩起尾巴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