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崔氏族人也没有人开口问过技术的事儿,都觉得技术不外传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开口想要购买技术在他们看来这是很“无礼”的事。
其实如果水车是容易做的东西,那么很多人也不一定要这技术,毕竟一座水车能用很多年,又不是年年要用新的,自己造和去崔氏买也差不了多少钱。
可问题是这玩意儿听说崔氏做的很慢,桐州地界的家族排队排了三年都没做完,等到他们外地人得候年马月
这东西又巨大不适合能长途运输,桐州地界的都是崔氏匠人去当地现做然后再安装,桐州是崔氏的地盘崔家能放心把匠人放出去,可到更远的地方还能放心就算崔氏放心,他们也等不起啊。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这些家族哪怕知道自己“无礼”也要忍不住了,更可况能得到权势延绵不断的家族大概也不是以君子之道立世的,所以很多家族就忍不住想动歪脑筋了。
然而崔氏大祖房虽然如今势弱些,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用强那必然得鱼死网破,最后也许自己也讨不找好,所以他们还是想先刺探一下。
时知和崔教授无语完了后又想自闭了,如今他们深刻明白什么叫“左右为难”了
原本只要有人出价合适他们就能愉快谈成的买卖,看到这封信后就完全变味儿了,要是很干脆的把技术卖了这不是等于告诉所有人,崔氏大祖房怂了,以后请你们尽情欺负嘛
然而他们费这么大劲把水车弄出来和要推广良种是一个道理,就是想让这东西解放生产力的,不然图啥呢崔氏又不缺吃不缺喝的。
还有一个更尴尬的问题是,大祖房也的确势弱,哪怕他们真想撂挑子不卖这技术了也很困难,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们祖孙二人也不是搞阴谋诡计的专业人才,跟那些打娘胎里就玩权谋斗争的老油条们杠上大概还是很烦的,再说了与众世家豪族对立也不符合他们的发展计划。
卖和不卖是个问题。
这次去江南,时知就是想顺便解决这个问题,她如今长大了,可以代表家主府跟别人做出一些合作和交易了。
这次时知是第一次以“崔氏灶女”身份在众人面前正式亮相,所以很多事都要计划详细,带的人手和东西也要齐全周到。
阮妈妈已经半退休了,除了府里的大事,她平时里只在小佛堂里念经祈福,听到时知要去江南,要不是年纪大了她都恨不得一起跟着过去,没办法啊,这可是他们家女郎第一次正式在外界露面。
时知院子里的一等女使有了变动,阿茄和阿葫的差事换成了她们带出的二等女使,这俩人到了二十岁的年纪,他们家里人也都是府中仆人,阮妈妈在时知跟前提了一下,时知这才恍然她俩在这个时代都快成“大龄剩女”了。
想想这个时代四十岁就能当老人家了,好多人活不到五十就年老去世。时知顿时就说不出什么觉得人家小可以再等几年嫁人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