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清河已经是冬日,就算这里没北边那么冷,可这里到底还是北方,如果没有取暖设备和御寒的衣物,夜晚也是能冻死人的,哪怕死不了也得冻出伤病。
崔教授和时知都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们这般草菅人命,思来想去还是无奈让人去了趟郡守府,把安置点的搭建工作揽了过来,靠他们那些人,那只能眼睁睁看着流民冻死病死。
听说郡守府的人手只有征调来的五百民夫,时知立刻把当初盖碉堡的人手调了一千人回来,这一千五百人外加流民中七千多青壮年,加班加点不出五日就搭建出一千个带火炕的窝棚。
另外崔氏把东武城和附近县城乡镇的水缸都买了回来借给难民安置点用,每个窝棚庞都放了个,每日让官衙的人组织巡夜,若是起火能够立刻自救。
难民中剩下的老弱病残被安排去附近的山林砍柴、挑水反正不能有闲着的,一来可以自救,二来也防止难民总聚在一起闲着会生事。
冬日疫病传播的可能性比较低,但时知还是把空间里所有的消毒水拿出来交给难民安置点每日喷洒,说这是崔氏秘方做的药水可以祛除灾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难民安置点再发生传染疫病,那清河真的就危险了。
同时为了防止小吏贪墨闹出饿死饥民的事,难民安置点的粮食都是崔教授派人和郡守府一起看着,一日一日给发放过去煮杂粥分派。
在清河的流民虽然仍旧艰难度日,可终究没有出现饿死、冻死的情形。
崔氏家主府做的事很多人都看在眼里,一时间清河都在传崔氏“仁厚广德”。
这名声传入时知耳朵时,她却没有多高兴,不过是组织了些人手帮忙,就如此歌功颂德,显出的不过是那些官吏无能罢了。
更何况这名声在此刻未见得是好事,她帮忙目的一是于心不忍,而是为了维持清河的秩序,可如今这样的情形只怕有这名声反而与她的初衷背道而驰
果不其然,清河因为有崔氏带着安排得当,流民无人饿死、冻死的事很快就传到附近几个郡县,一些四处游荡的流民听到“逃入清河能活命”的传言都纷纷想尽各种办法往清河跑。
一时间清河的治安和流民接收能力都到了临界点,尽管家主府已经把清河的经验快速传授给附近郡县,可还是有逃过重重关卡的流民往清河聚集。
无论如何跟这些流民解释清河已经无力接收他们,可这些人仍旧徘徊不肯离去,没多久就有几十股流民流浪在清河地界,估计数目达到四五千人。
这是人在对生存希望的本能执着,崔教授最近被清河郡守的“哭丧脸”弄得反胃,他知道这人是心里责怪崔氏多管闲事才把更多流民引来。
可他也不想想,但凡他们这些人不是那么“尸位素餐”,崔氏家主府犯得着多管闲事旁的郡县但凡能把崔氏教的方法学个一半,这些流民能像不要命一样逃亡清河
可如今多说无益,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平安度过这个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