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农庄上的农人其实算是卖身的佃农,但就像崔氏这样的顶级世家劳动力也是不够用的,所以有一多半良田会租给普通百姓耕种,田租五取二,每年因为年景不同再加上田地产出不同,每亩平均下来也就二十多斤。
作为土地的主人,田地交税也是地主的事儿所以每亩地还要交一斗田税也就是六斤粮食。
家主府出租了大概十五万亩土地,最好的年景田租收入粮食三百万斤左右,也就是三万担,当然这是前几年的数据。
今年桐州总体上没闹大规模的旱灾和涝灾,加上小麦和蜀黍的新种子还有新的耕作方法在桐州推广,家主府在桐州地界的租子的总共收了将近四万担粮食。
因为有“神农六号”在崔氏农庄种植,崔教授改良了套种耕作方法,把“两年三熟”这种在这个时代只有雏形还不成熟的耕作模式进行了改良,在庄子大规模实验并获得了成功,今年刨除留给农人的口粮入仓大概也有三万多担粮食,然而外人不知道这事儿,明面记录入仓的粮食是一万多担。
家主府现在田地收入只有桐州的收粮食,桐州以外的土地和庄子一部分已经出售,剩下没卖的这几年都是直接换成金银送回来的,毕竟粮食太多运输不方便不说还容易损坏,所以账面上一年也就入账五万担粮食。
这些粮食除了自己吃还要拿来养仆婢、工匠、护院兵勇,家主府还有着马场和养殖场这也需要饲料粮食供给,外人眼中家主府还真没有多少存粮,一下子拿出两万担粮食真算大出血了,半年的田地收入呢。
崔教授一时想不出孙女想干嘛“那咱们用粮食交易什么呢”
时知神色有些雀跃“官职和蒲尊山的地契,不管桐州刺史也好防御使也罢,他们手里有的不也就是这点儿权利了吗”
既然朝廷拿不出钱还账,那用官职和一座煤矿换些钱粮也不是不行的。
崔教授嘴角疯狂抽搐,他怎么才知道自己这个孙女还有当“奸商”的潜质,这种话竟然就这么从她嘴里出来了。
“也不是不行,”崔教授其实也觉得可行,既然要出血,那换点什么总算不太亏本。
时知美滋滋的道“爷爷,清河郡都尉的职位和一座煤矿让桐州刺史和防御史去朝廷那里运作下应该问题不大吧”
都尉掌握一郡军事,职位仅次于郡守,是正四品武官,品阶不高不低,统兵两千人,官职实权恰好也不大不小。
其实原本清河郡的都尉是崔氏控制的职位,毕竟在大本营嘛,所以这个职位以前尽管不都是姓崔的做,但全都是拜在崔氏门下的官员任职,可七八年前崔清辞官后不久这个职位就脱离了掌控,而崔清当时因为儿子去世对任何事都心灰意冷也没再争取。
这是崔教授和时知过来前的事,他们穿过来时光适应新身份已经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余力去挽回政治资源上的颓势。
至于煤矿,现在大多数取暖和冶炼主要是还用木炭,煤矿挖出的“黑炭”现在大多还是穷苦人家冬日用来取暖的,所以煤矿并不怎么值钱,蒲尊山是桐州一座大型露天煤矿,从朝廷发现到开发有四五年的时间,但因为用途不大,开发的产量并不多,时知惦记它很久了。
别看时知这么稀罕它,外人眼里这座煤矿大约就是个“添头”而已。
崔教授沉思片刻道“我写信给三老爷,让崔玉烟回清河。”
崔玉烟是崔三老爷崔静海的庶长子,今年二十四岁,读书没什么天分,打小喜欢舞刀弄枪十七岁时就被三老爷送去军营了。
听说崔玉烟现在在越州军营已经混到了正六品的子将武官官职,也算是族里比较有出息的后辈了。
崔玉烟的母亲是舞姬出身,即使生下崔玉烟和崔玉炽也没有资格入族谱,前几年崔灿没了后,崔玉烟兄弟才在崔清和崔静海合计下入了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