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至正满心以为将这套房摊在明面上说,能够让温衍清醒点,然后认识到盛柠和他在一起的真正目的。
但是温衍依旧冷淡,置若罔闻,甚至还说出了“一开始她没有动感情,为的确实是钱,这我能理解”这样的蠢话。
贺至正眼里那么懂得精明算计的外孙,仿佛就成了个傻子。
动起真感情来,甚至比他那个纨绔弟弟更执着,也更让贺至正失望。
“真是傻了那女孩就明摆着是冲你的钱去的,她说什么你竟然还就信了”
贺至正见温衍仍然执拗,直接用祠堂里的祖宗牌位逼他妥协。
最后争执不下,贺至正直接喊话“好你就跪着,跪着吧要不就跪倒你想清楚了为止,要不就跪到要我叫人给你送医院为止”
因而胡瑢进来祠堂的时候,温衍还在原地跪着。
如果从昨天算起的话,满打满算跪了一天了,但凡换个身体素质不太行的人,估计早晕了,哪里还会像他这样背脊挺拔,跪着都笔直。
她走到温衍身边“要吃点东西吗”
温衍淡淡瞥她,摇头。
他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拧着的英俊眉眼明明冷峻,却又透着脆弱。
胡瑢看着他,突然想到以前的自己,问“温衍,你知道我跟我男朋友是怎么分手的吗”
也不等温衍说话,她又自顾自道“我倒是没你这么惨,不过在当时做得也挺绝了,为的就是能让我家里人还有他都相信,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但他却不是非我不娶。”胡瑢笑了笑,“他说我和他不同,我赌得起,而他赌不起,我的家庭太复杂,给他爸妈太大的压力。”
“在我已经做好为他放弃了所有的时候,他怕了,退缩了,所以放弃了我。”
温衍启唇,嗓音沙哑“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你的女朋友也退缩了,你要怎么继续”
“你喜欢她的独立和理性,喜欢她的倔强,而就是她这些吸引你的地方,就注定她不会甘于依附你,她会想到和你在一起之后,会因为低你一等而面临什么。”胡瑢说,“如果她不肯为了你做出这些妥协,你现在做的所有就是自我感动。”
温衍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胡瑢见他始终不为所动,轻轻叹了口气。
“她现在应该已经跟你外公说完话了,你猜她会为你妥协吗”
温衍蓦地抬起眼看她“她来了”
“来了。”胡瑢点头,“都吃过一顿饭了。”
温衍膝盖一抬就要起来,却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而根不起来,整个膝盖以下几乎失去知觉般的胀痛麻木,踉跄地又跪回了地上,神色痛苦难耐,撑着地,额上立刻起了大滴大滴的汗。
男人低颅弯着腰在地上缓了好片刻,最后强忍着膝盖的疼痛勉强站了起来。
胡瑢急忙就要去扶,温衍只是抬手说不用。
从来都步履有力的人第一次走得这么慢而狼狈,甚至还需要走个几步就歇下来缓一缓。
好在要上楼的时候,他急着要找的那个人从楼上下来了。
正恍神的盛柠看到楼下站着的两个人,神色一怔。
胡瑢看到盛柠下楼,适时说“你们聊。”
然后很快离开。
等胡瑢走了,盛柠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