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屋里有小孩背诵的声音,闫晖便很识趣地摆摆手说“我就不进去了,我只是想简单跟您聊两句。前两天我去渔业公司找过您,他们说您在冷冻厂办公,我今天去冷冻厂找您,也没找到人,只好冒昧找来了家里。”
既然对方不想进去,宋恂便请她在院子里的板凳上坐了,问起她的来意。
“宋经理,我听说公司打算从内部选一位干部当冷冻厂的副厂长我们家属服务站的同志应该也在被考虑的范围内吧”
“当然,家属服务站是
咱们后勤工作中很重要的一环。”宋恂和气地笑道,“原来水产供销公司家属服务站的工作成绩,在全地区都是能排得上号的。这几个月咱们公司增加了不少船员,等到船员宿舍盖好以后,很多家属都会搬过来,到时候你们的工作负担可不小。”
闫晖绕过服务站的话题,直言道“宋经理,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是毛遂自荐的。我在家属服务站工作了八年,将一个小作坊打造成如今全地区都知名的服务站,解决了全公司70女性家属的就业问题。我们现在每年能给公司上缴八万块的利润,虽然这个钱在您看来可能不算什么,但是我们服务站当初起步的时候,没有用过公司的一分钱,都是靠着妇女同志们去街道揽活,攒起来的家业”
宋恂很认真地听了家属服务站的创业故事,时不时点头附和一下。
“我在去服务站工作之前,就是在冷库的制冰间工作的,干了四年。这些年一直关注着冷冻厂的发展,对冷冻厂的情况也是有所了解的。”闫晖的语气里带出一丝激动,“冷库的那套工作方法,放在十年前还行,但是放在这个新时代,已经跟不上形势了整天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睡大觉可不行”
宋恂打断道“闫站长,那你觉得冷冻厂现在应该用什么样的工作方法”
闫晖早听说了钱育财是因为什么被撤的,此时便说出了提前想好的说辞。
“我觉得冷库应该将目光放到外地那些渔业公司的身上,他们来咱们这边打渔,距离大本营太远,势必要在当地选择冷库,他们的业务量是比较稳定的。除了现在已经有的几个外地客户,我们还应该主动去联系其他渔业公司,那些公司的船队规模相当可观,只要将他们的水产收上来,就能填满咱们三分之二的冷库”
宋恂点点头,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听她继续讲了几点对于冷库工作的认识,便直白道“闫站长,你的工作态度我是非常欣赏的。其实,这次冷冻厂要聘任的不是副厂长,而是一名正厂长。厂长上任之前是要跟公司签署承包合同的,完成任务有奖,没完成任务走人。”
“正厂长”闫晖讶然。
如果是副厂长的话,她这个服务站的站长还能勉强争取一下,正厂长基本就不太可能了。
冷冻厂是渔业公司下属最大的厂,公司领导不可能将这么大的厂交到她手里。
“对,招正厂长。”宋恂笑了笑说,“明天公司内部就会张贴招聘的具体要求,你可以关注一下。”
次日,渔业公司的公告栏里果然张贴了聘任冷冻厂厂长的通知。
全公司内的所有中层以上干部都可以报名参加考试,厂长通过领导书面对话,群众评议,组织考察等方式产生。
然后按照干部岗位责任制的标准,签署承包合同,制定奖惩措施。
约等于上岗前先签个军令状再说。
这种用人方式在当下的企业里还是非常新鲜的,公司里的不少中层干部都在蠢蠢欲动,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发出通知的这天是礼拜六,宋恂在办公室里接待了好几拨客人,办公桌上的电话也一直在响。
连在家放假的袁梅都听到了消息,给他打电话询问具体情况。
宋恂拿不准这个电话是袁梅自己想打的,还是袁书记让她打的。
在电话里简单聊了一会儿后,宋恂觉得这件事还得跟袁书记当面谈一下,便趁机说,明天是周末,他想带着孩子去袁家串个门。
得到了袁梅的热情欢迎。
宋恂不想在办公室里接待访客,这天便早早地下班回家了,还得回去跟媳妇和儿子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