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恂想了想又说“吴科学的财务状况我不太清楚,但是他买那套房子的时候,跟我借了五百块钱,这都一年了还没还钱呢。听说他还跟亲戚朋友借了一些。”
孙副组长发现从他这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挑明了问“他当着副厂长,又买下了他们厂曾经的办公地点,宋副局长,你不觉得这样不太合适吗”
宋恂当然觉得不合适,他当初就劝过吴科学三思而行,实在想买先锋路上的房子就换一家买,毕竟瓜田李下的容易被人做文章。
他正色道“我不是他的领导和父母,他要买哪里的房子,我无权干涉。何况糕点厂在那栋房子里办公的时候,是给街道交房租的,而他买那栋房子的时候,是跟原房主买的。你们要是觉得他在糕点厂的账目有问题,可以直接进厂查账,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问,没什么意义。”
他也算听出来了,这两人还不知道老吴捣腾人参的事。
估计那些举报信是举报老吴在糕点厂有经济问题的。
毕竟那么大一栋小洋房在先锋路上立着呢,以那一带如今的房价来看,他们确实买不起。
有的房子已经叫价八千了。
他在糕点厂到底有没有问题,宋恂也拿不准,他们两家紧挨着,又走动得勤,老吴家现在的生活水平确实已经不是一个副厂长家该有的了。糕点厂的冰柜里常年冷冻着他自己的猪牛羊肉和海鲜。
双胞胎每次去隔壁玩,就没有空手回来的时候,都是连吃带拿的。
但是老吴他是个有副业的厂长,所以宋恂说不好。
孙副组长稍稍缓和了语气说“糕点厂的账我们肯定是要查的,但是为了认真对待每一位同志,我们清查组还需要多方面走访调查。”
“辛苦清查组的同志了。”
亲自将孙组长二人送出办公楼,宋恂在门口静默了一会儿,返回办公室就提起了电话听筒。
不过,思量再三后,他又无声地将听筒放回原处,重新夹着笔记本出门开会了。
晚上下班,宋恂听延安念叨了一路,他在托儿所有多神气。
宋恂听得烦了,忍不住问“宋延安,你不会真的以为在考场门口站两天,就是大学生了吧”
宋恒那个不靠谱的,出了考场就抱起延安说,恭喜双胞胎成功考上大学,拍照的时候都要把他俩加进去。
吉安还好,但延安居然信以为真,走到哪里都要跟人家炫耀他是大学生。尤其是在托儿所里,他们兄弟俩是全托儿所唯二参加过高考的宝宝,简直不要太得意
延安眨巴眨巴眼说“小叔和小姑都说我是大学生,小王老师也说了那我就是大学生呀”
“你知道大学生要干什么吗”
延安走路也不老实,牵着哥哥一蹦一跳地往前蹿,被哥哥嫌弃地甩开手,才摇着头喊不知道。
“大学生得会做一百以内的加减法,还要会背一百首唐诗,你没学会这些就不算大学生。”
延安突然停下来,独自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突然又笑嘻嘻地冲过来说“那我不当大学生了,我当中学生”
宋恂“”
还以为回家又可以出一套一百以内加减法了。
他带着儿子们路过自家门口,敲响了吴科学家的大门。
来开门的是吴科学的丈母娘,手里还沾着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