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点头说“当年我们这一支来了海浦,我大伯那一支留在上海,我二叔和小姑被留在了苏南老家。现在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长辈里只有我二叔和我父亲还活着。不过,我二叔早在三十年前就去了港岛,在那边继续做钟表生意。我大伯的几个儿子在十几年前去了新加坡。我打算等我父亲的情况稳定一些后,带他去港岛和新加坡看看,兴许会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延安擤了鼻涕问“伯伯,那你以后还回不回来啦我可以让爸爸带你去看闪闪的红星,还可以请你玩我们的跳棋。”
跳棋是小哥俩为数不多的玩具之一,最近正在兴头上,宝贝得很,几乎天天晚上都要摆出来玩。
他能舍得将跳棋拿出来给老张玩,连宋恂这个亲爹都挺意外的。
听了宋恂的解说,老张终于松开了锁紧的眉头,露出一丝笑意。
“伯伯还会回来的,等伯伯回来的时候,带好吃的给你们。”老张再次摸摸吉安的脑袋便起身了。
他在空旷的客厅里一寸一寸地睃巡,像是想要将这个画面永久的印刻在脑海里。
这栋房子几乎没做过任何改动,打扫干净以后有了些他记忆中的影子。
“这两样东西对我的意义比较特殊,我就厚着脸皮带走了,”老张拈起斑驳的怀表和粉钻戒指,“以后如果再从这栋房子里找到其他东西,就不用再通知我了,既然你们已经将房子买了下来,那么房子里的东西也理应是属于你们的。”
宋恂颔首,带着两个儿子,目送老张离开。
对方在自家呆了将近一个钟头,讲了张家的过往,看了房子的布置陈设,却始终攥着那块怀表,没有将表盖打开。
小哥俩收到的戒指的款式差不多。
宋恂虽然不太懂这些,但它们既然能跟那枚粉钻一起被藏在地板缝里,想来即便不是价值连城,也是有些分量的。
将跳棋给儿子们搬出来,放在客厅的地板上,宋恂发给每人十颗乒乓球,换来了被他们攥在手里把玩的两枚亮晶晶的金戒指。
重新将戒指放到花手绢里包好,收进了抽屉里。
吉安向来对自己的东西看得紧,与弟弟在棋盘上厮杀的时候,还不忘观察爸爸打算把他的亮晶晶带去哪里。
察觉到他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宋恂索性与他商量“这是张伯伯送给你们的老婆本,等你们长大以后才用得上。爸爸妈妈先帮你们保存着,你们要是想玩,随时可以找爸爸要。”
吉安没太听懂爸爸的话,但是爸爸要帮他保存,他听懂了。闻言便将脑袋转了回去,重新关注起棋盘上的战局。
这个礼拜,外贸局通过了与水产食品公司和轻工局合办蘑菇种植基地的提议。
岑局签下字以后,这件事基本就定下来,可以在年后实施了。
春节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宋恂没让媳妇往城里跑,下了班他就带着儿子和刚发的过年福利,回了瑶水村。
他们夫妻已经决定陪着儿子去苏州拍电影了,所以今年他们一家无法在瑶水村过年。
宋恂是特意带着儿子回村与老丈人一家提前吃团圆饭的。
刚进了村口,小哥俩就遇到了与他们相熟的小伙伴。
“大妞姐姐”延安的语气异常热情,吉安也主动抬起手臂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