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和延安不知道妈妈在笑什么,但是笑声也是会传染的,小哥俩坐在澡盆里,一边拍着水,一边跟着妈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宋恂对于其他家庭成员的嘲笑不以为意,无所谓地说“哪怕只是个普通群众也是可以为南湾县的渔业发展建言献策的,何况我还是个小干部呢。裴副主任主抓的就是全县的渔业生产工作,我作为为他服务的办公室副主任,想领导之所想也是应该的。”
“妈,你别听他胡说,”项小羽跟婆婆告状,“他之前还想调回船厂自己造那个渔轮呢”
孟玉裁对于儿子想要重新从事科研工作的想法倒是很支持,“你要是真的下定决心回去当个工程师,我就让老宋帮忙,把你调回去。”
“谢了,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宋恂将刚写的几页纸整理好,“还是让老宋帮你安排个工作吧。”
“我才用不着他安排。”孟玉裁的下巴稍稍抬起,姿态有些高傲,“过两天我就回省城去,亲自向组织要个工作”
延安光溜溜地坐在澡盆里,学着奶奶的样子,昂起脸,轻蔑地瞟了爸爸一眼。
刚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的宋恂“”
这孩子最近总是模仿大人的神态动作,学完妈妈学奶奶。
可能快挨揍了。
宋恂之所以会这样热衷于购买渔轮,其实与裴副主任也有些关系。
相比于宋恂这样没见过太多生死的年轻干部,裴文奎作为一名老渔民,对于陈瑚岛的类似事件,已经见过太多了。
可是,也正是因为见得多,他才想给渔民们找到一条安全可靠的出路。
县里这些年已经开始大力发展海产品的人工养殖了,但是人工养殖还没有形成太大规模,与全国日益增长的水产需求相比,那点年产量只是杯水车薪。
裴文奎特别想在自己退休前,将县渔业公司的战场转移到外海渔场去,弥补人工养殖的不足。
宋恂被裴副主任叫来办公室a3
0340时候,裴副主任正提着水壶给窗台上的一盆君子兰浇水。
“裴主任,这盆君子兰您昨天才浇过,等到花土干了以后才能再次浇水”宋恂提醒。
总算找到了他办公室窗台上只剩这一盆花的原因。
“呵呵,一有空就想去浇一浇。”裴文奎浇花的时候大多是在思考问题,而他最近需要考虑的问题还挺多的,“这段时间咱们渔业战线上的问题很多呀,地区的高副书记顶着不小的压力。”
上次出外海牺牲了那么多渔民,这种事情没法瞒,而且想瞒也瞒不住。虽然没有被刊登在报纸上大肆宣扬,但是系统内部的人该听说的基本已经听说了。
海浦地区是主要渔区,征战外海的第一炮就放了个哑炮,让本就左右摇摆的人,更加不敢随便尝试了。
这件事甚至还成为了其他省市征战外海时的反面教材,被人家称为血的教训。
“我跟高副书记的意见很一致,不能因为有过一次失败的经历,就畏畏缩缩不敢做新的尝试了。地区虽然有些不一样的声音,但是咱们县里的声音是统一的。冯主任也支持咱们给县渔业公司配备尾滑道渔轮,地区要是干不成,咱们南湾县可以先干给全国的渔区都打个样”裴文奎的语气很振奋,然而随后又叹了口气,“关键是钱从哪里来县财政肯定是拿不出上千万的。”
“买渔轮的事恐怕不是一蹴而就的,还得徐徐图之。”这段时间宋恂经常与裴副主任探讨渔轮的问题,这番话已经至少听过三遍了。
“即便徐徐图之,也得有个方向呀”裴文奎愁得头发又白了许多。
“咱们想要买渔轮,只有两个渠道。要么买国产的,要么买进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