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主意是你出的,那就由你亲自去跑吧。
宋恂接下了这个工作,又跟工业局借了几个人。
虽然是个跑腿的活,但跑得好的话,没准儿真能把分厂弄到他们团结公社去。
宋恂在县里兼任了一个筹备组秘书,而另一边的项小羽在考虑了几天后,决定主动与领导和同事们交流一下工作心得。
如今广播电台的几个人交了钱和粮票后,已经在公社大院入伙了。
项小羽是个播音新人,中午在饭桌上吃饭时,便没什么顾忌地当着大家的面说了自己的想法。
“台长,我那个渔业百事通的栏目,已经播了快三个月,关于渔业的小知识也写了将近一百篇,我觉得这个数量已经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将之前录的内容进行重播”
郁英荷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反倒是主编蒋红叶问道“你现在只有这一档固定录播的节目,不是做得好好的嘛,怎么突然不想做了”
项小羽赶紧澄清“不是不想做了,而是能够科普给渔民的渔业知识比较有限,越往后越不容易收集素材。我寻思着可不可以隔天播一次新内容其余的时间我想申请开一档新栏目。”
“什么类型的节目”蒋红叶没有急着否决,想先听听她的思路再说。
“我发现好多厂矿企业的广播站,会播放厂内的先进事迹。我觉得咱们电台也可以收集全市各渔业单位的先进事迹进行宣传。比如南湾县水产局每年都组织农业学大寨的评比活动,总会涌现出一批先进个人。咱们可以跟市水产局和各县的水产局联系,让他们报送一些现成的先进材料,咱们每天读一篇就行了。”
“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郁英荷揶揄,“这个主意倒是给你省事了,连稿子都不用写,直接念人家的材料就行。”
项小羽不好意思地说“也不是啦,我就是想试试不同类型的播音稿,练练播音时的腔调。我最近也听了自己的录音,感觉跟其他电台的播音腔还是有差距的。”
郁英荷挥手劝阻“你可千万别特意去学那个腔调,你现在的这个状态正正好。之前有听众反馈过,播音腔听久了,会让人觉得有点油。读任何内容的稿子都是千篇一律的腔调,容易让人走神溜号。关于这一点,你问问小苏就知道了。”
苏越啃着馒头点头。
他前两年也特意去模仿过知名播音员播音时的腔调。可惜他自我感觉良好,听众却并不买账。
那段时间批评他的信件特别多,说他播音时拿腔作调,让人听不进去。
郁英荷继续道“咱们是渔业电台,听众大多是贫下中农,所以播音时还得有贫下中农的味儿。你出身农村,在这方面是有天然优势的,不要摒弃了你的优势,去学一些华而不实的技巧。”
“但是省渔业电台也是面向渔民的,他们的播音员用的就是很正统的播音腔啊”项小羽被弄糊涂了,她觉得播音腔可以不用,但是不能不会。
像给学生讲课一样,郁英荷放下筷子耐心道,“你有空可以学习一下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主席强调过了,播音要讲究大众化。什么是大众化呢,就是我们的思想感情和工农兵大众的思想感情要打成一片。1”
“你刚才提到的录播先进个人材料的想法很好,咱们就是要在贫下中农的队伍中,找出有闪光点的先进个人。不过,你要是一味地用播音腔去播这些稿子,那这个栏目就不能给你做了。播音是一个富有创造性的工作,根据播音稿内容和风格的不同,我们在播音时的声音和情绪也要有所不同,还要做出准确生动的表达。如果只是用一成不变的播音腔,应对截然不同的稿件,会让听众觉得索然无味。”
项小羽暗自咂摸片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