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那样健康的人,没声没息地死在了医院。
听曾去医院探望过祈本夫人的村民回来说,祈本夫人死于内脏衰竭。
明明不到三十岁的年龄,祈本夫人的内脏和骨龄却像是已经七老八十了一般。
说到这儿,老板娘悄悄降低了声音,凑到乙骨忧太面前,小声说道,“村子里都怀疑,当年祈本家独子会逐渐痊愈像是个正常人,都是因为祈本老太太拿她儿媳去一命换命的。”
不然的话,为什么从祈本夫人死去以后,祈本家就走向了没落
听说这家最后还死绝了。
实在是太过惊悚了。
乙骨忧太帮老板娘收拾好餐厅,谢过老板娘的好意,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脑袋里现在是一团乱麻,甚至不愿再等到天亮,等一楼老板娘所在的房间的灯熄灭后,他又抹黑来到了老宅。
这一次,他在漫天绽放的樱花树下,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砌的孩子。
像是年画娃娃一般,抱着一颗精致的藤球,在庭院里玩耍。
那是幼年形态的里乡。
乙骨忧太心神不定。
他下意识向前,想要拥抱那个孩子,却扑了空。
只能徒劳地站在原地。
他仿佛进入了一场梦境之中。
就和那次一样的梦。
梦境的主人不希望有任何人插手梦的走向。
于是乙骨忧太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还在庭院中玩耍的孩童听到了远处母亲的呼唤声,于是他抱着藤球,顺着那道声音跑远了。
温文尔雅的母亲,笑着为在太阳下玩的满头大汗的孩子擦去额头汗珠,亲昵地刮了刮幼孩的鼻梁,牵起里乡的手,就要回到屋子里去,
乙骨忧太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下一刻,他却双眼充血,几欲癫狂,“你在做什么啊”
他想要上前,拉开将年幼的孩子死死按在水池里的女人。可惜,他在这场梦中,注定只是个旁观者。
梦境的主人慷慨的赋予了乙骨忧太的参与感,同样也残忍的剥夺了少年全部能力。
祈本太太脸上还挂着和煦如春风的笑,任由尚且年幼的孩子一次次无力的挣扎,“里乡,爸爸他已经半个月没有回来了,那位给过你糖的秘书小姐很漂亮对吧。”
年轻漂亮又有能力,还是祈本先生的大学学妹。
实在是太让人害怕了。
“妈妈最爱你了里乡。”在幼童挣扎的动作渐渐减弱后,祈本太太这才伸出手,将呛水的儿子抱在怀里,如同每一个爱子心切的母亲一般,眼里全是焦急,“就像之前那样,让爸爸回到妈妈身边好吗”
“我们可是家人啊。”
要互相包容,永远纠缠在一起的家人啊。
乙骨忧太茫然又无措地看着不过四岁的孩子虚弱地睁开眼,呆滞地看着他最为信任的母亲,“是的,妈妈,我们是一家人。”
祈本夫人满意于孩子的回答,珍而重之地将浑身湿透了的孩子抱在怀里,任由水渍将自己身上华贵的和服弄脏,她笑了。
“只是这样,爸爸可能没法回来,再辛苦一点好吗为了妈妈,再多辛苦一些”
不过四岁的孩子顺从地仍有母亲再次将他按进水池,不再挣扎,任由带着腥气的水灌进他的肺腑之中。
这是来自家人的爱。
所以无需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