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直球,祈本里乡总是应对不来的。
他叹了口气,于是站在绫木家门口的绫木夫人也叹了口气,松了口风,留下了一道狭窄的门缝,“你进来吧,年轻人。”
至于接下来的路要怎么选,就看乙骨忧太自己的了。
乙骨忧太道了一声谢,跟在绫木夫人身后,穿过了长廊,走进了内院。
他想要张嘴询问绫木夫人,里乡这些时日过得怎样,可有开心地笑过
可是在绫木夫人带着乙骨忧太走进宅院后,她就像变成了泥胎木偶一般,不论乙骨忧太问些什么,都再不答话。
时间稍久一些后,乙骨忧太也就放弃了询问。
“里乡就被关在最里面的茶室中。”两人轻步即将走出长廊时,绫木夫人柔声说起,“小声一些,就算是呼吸都要屏住,当心不要被发”
“母亲大人,您准备去哪儿呢”
凉风穿堂而过,一道娇小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
“我有说过的吧,不许任何人靠近茶室。”少年五官精致,几乎看不到任何纹路,如同陶瓷制作而成的瓷娃娃一般金贵。
就像每一个被家长娇养溺爱的孩子一般,理所当然地威胁着自己的父母。
但是
危险危险
在白发少年出现的那一刻,乙骨忧太浑身上下就叫嚣着危险
那是无形的压迫感
甚至比前段时间被五条悟提溜出去实践的特级咒灵胚胎带来的压迫感还要强烈
只是一个照面,乙骨忧太就断定,眼前看似病弱不堪的少年,是劲敌。
他想要做些什么,但是早在无形之中,乙骨忧太就已经被无处不在的蛛网困住。
“稍微动一下的话,被砍断双手双腿也不一定哦。”白发少年发出警告。
借着月色,姣姣银丝反射着锋锐的光。
“累,你怎么过来了”绫木夫人浑身发抖,她双腿发软,几乎瘫坐在了木质走廊上,下意识地求饶,“非常抱歉,求求你,求求您,绕了我。”
因为过于恐惧,女人脸上白皙细腻的皮都像是脱水的墙灰一样,簌簌地往下掉。
白发的瓷娃娃皱眉,难以认同地看着地上烂成一滩烂泥的女人,蹲下身,食指抵在了露出原本模样的脸上,狠狠戳下,“我说过的吧,母亲大人,我讨厌你们原来的样子啊。”
终于意识到自己踩了逆鳞的女人瑟瑟发抖,无穷的恐惧将她死死包裹,她努力保持平静,试图将自己变回去。
但是越是紧张便越是恐惧,越是恐惧便越没办法成功。
“果然,一堆粗制滥造的家伙,再怎么也只是烂泥。”少年口吐恶语,实在厌烦女人半黄不白的脸,“让我来帮帮您吧,母亲。”
“不求求您,我可以的求您,不要这样,我这一次一定”
可是女人失败了。
累眼里的不耐更深了。
他根本无视了被带进绫木家的小虫子,少年十指微动,血鬼术杀目笼如同翻花绳一样精美花样的线,缠绕在累的双手间。
他毫不在意的将利能削铁的蛛丝抵在了女人脸上,在女人凄厉的惨叫声中,刮去那张丑陋的脸,一次又一次的任由伤口愈合再刮去。
直到最初那张被众人熟知的绫木夫人的脸,终于被累如同捏造橡皮一样捏出,少年这才满意地停下手,收回了手里的线。
一只蜘蛛顺应本心从屋檐爬下,递上一枚铜镜,累举起来,示意女人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看啊,母亲大人,这样的你,美多了。”
这样,他们就更像一家人了。
刻骨的疼痛还在脑海之中,但是面对孩子的回答,女人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努力挤出微笑,“累,我们一直都是家人啊。”
她有好好扮演母亲的角色,所以所以求求你
在女人的脸恢复如常后,累总算收敛了些暴虐的气息,“那母亲能告诉我,你打算带着那个男人去哪儿”
女人咽了口口水,在回过神后,她四肢冰凉,脸上毫无血色,瑟瑟发抖,哑着嗓子说道,“累,他想去找里乡”
“我有说过吧,兄长大人正在休息,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他休息。”累柔声提醒道,“作为母亲,您应该在子女需要休息时,拼尽全力,为子女创造能够安心入睡的环境啊。”
随随便便带着陌生人进来,这是作为母亲的失责。
累最不需要的就是不负责任的家人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