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绕的水汽铺面袭来。
祈本里乡穿着浴袍,披散着还带着水汽的头发走出,你上学就要迟到了。
乙骨忧太没有说话。
这一刻,他仿佛丧失了语言功能一般,只会死死盯着径直走向转椅坐下的里乡。
好不争气地哭了。
一边哭还一边翻箱倒柜地找出了吹风,非常自觉地开始为祈本里乡护理那一头长发。
然后就在这机械枯燥的反复动作中,慢慢平复心情。
他的珍宝,回来了。
学校见,忧太。
“学校见,里乡。”
他们约定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于是乙骨忧太便又开始不管不顾的开心起来了。
乙骨忧太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早餐时刻。
乙骨太太将全部早餐端上了餐桌,然后小心翼翼地询问忧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需不需要再帮他预约一场心理医生
女人说得很委婉,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儿子的情绪。
“您在说什么啊妈妈。”乙骨忧太淡然地看向他的母亲,“我没病啊。”
“妈妈知道我的忧太健康着呢,我只是只是在想医生说过你需要定期前去复查。”
在家人担忧的目光下,乙骨忧太神色如常地将嘴里最后一口米饭咽下,这才笑着说道,“不用了,我先去学校了,要迟到了。”
乙骨太太一愣,这才扭头看向挂在墙壁边的钟表,挤出一抹笑,“竟然都这个时间点了啊。”
直到玄关处传来了关门声,孩子们都被送上了校车,一直强作镇静的乙骨太太这才终于哭了出声。
她几乎要哭倒在丈夫身上。
“你听到了吗忧太还在认为里乡活着。”
更为绝望的是,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了,高昂的心理咨询费几乎要将这个家给榨干了。
乙骨忧太并不知晓母亲的崩溃,他是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他的里乡回来了。
直到站在了教室门口,已经抽条里的男孩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紧张又踟蹰地站在门外,不愿推门而入。
发生什么了吗
乙骨忧太听到耳畔边传来的询问声,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张了。
他在害怕。
因为教室里已经没有里乡的桌子了。
就在半月前,祈本老太太再次光临学校,将里乡留在学校的全部东西都打包带走后,祈本里乡的桌子便被老师叫人抬走了。
已经从小狗难看的表情上猜出大概发生了什么的里乡,笑了。
他的小狗果然一直那么可爱,竟然会为他都没有生气的事情感到难过。
我可以和你一起坐。
祈本里乡提出了建议,或者,忧太不愿意和我分享你的座位吗
乙骨忧太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耳朵红红的,推开了教室门。
他接受了祈本里乡的建议。
并且趁着里乡不注意,悄悄的将糖果放在了自己的抽屉里。
没一会儿,抽屉里的糖果就消失了。
这几乎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小把戏。
但无论玩了多少次,乙骨忧太也会为两人之间的默契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失而复得之后,乙骨忧太甚至下意识地开始逃避。
他不愿去细想他的里乡发生了怎样的改变,又是因为什么而发生了这样的转变。
但是祈本里乡从来不喜欢看着他勇敢无畏的小狗缩回自己的保护壳,当一只可怜又滑稽的乌龟骑士。
他单枪匹马地询问道,忧太不好奇吗
乙骨忧太露出了恳切的眼神,他希翼着里乡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但是祈本里乡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在那双黑色的眼眸中倒影出一只可怜又可悲的小狗的身影。
在这道目光下,乙骨忧太无处可逃,只能狼狈又可怜的遵循本心点头。
因为我很想你。
所以我拒绝了整个世界回来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啊。
这不就是名叫乙骨忧太的小狗想要从祈本里乡口中听到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