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有。
他和第一秋,原就是不一样的。
半个月后,监正第一秋和司学大人黄壤成亲。
朝廷对这场亲事十分重视,仪仗队伍远赴如意剑宗,千里相迎。
连一向抠搜的户部都咬牙出血,准备了许多喜糖、喜钱,沿路抛洒。黄壤大半夜就被屈景英扯起来妆扮梳洗。
众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如意剑宗一片喜红。
监正大人一身吉服骑在马上,仪仗走得很慢,慢得让他心焦。
"这般下去,迎回新娘子岂不要到明年"监正大人对身边的官媒报怨。
那官媒喜气洋洋的,道∶"新郎官莫要着急,这出了上京,自然就能以马车赶路了。"说完,她又用手帕捂嘴,"老婆子做了这么多亲,第一次看到这般猴急的。"说这话的时候她想不到,她马上就会碰到更猴急的新娘子。
仪仗在人多之处便吹吹打打,热热闹闹。过了闹市,果然便上了马车,一路疾行。这般穿州过郡,终于来到如意剑宗。
监正大人抬起头,看到那柄冲天的宝剑时,连心都在抖终于是等到了今日。
然而此时,如意剑宗大门紧闭,两个大舅子连同黄均拦门,并不许他入内。何粹道∶"未来妹夫,可知迎亲的规矩么"
监正大人挑眉∶"有何规矩"
何惜金跟屈曼英含笑而观,反正大喜的日子,也由得他们闹。何粹道∶"我妹妹所嫁夫郎,定是才情渊博之人。我须得考考你"
监正大人将掏出的法宝又放回去,皱眉道∶"本座原准备了两个储物法宝相赠。想不到竟然只需才情。如此,那便来吧"
只听哗啦一声,府门打开。
何粹、何澹兄弟争相冲过来∶"才情什么的,原也不是那么必要"
兄弟二人争着抢起了他手里的法宝,也没忘记塞给黄均一个,然后开始热心地为其指路。,
监正大人一路有户部分封的喜钱开路,顺顺利利进了府院。黄壤被扶到何惜金、屈曼英夫妇面前,二人皆十分感慨。
"来时才多么大一点"屈曼英拉着黄壤的手,好半天才说∶"成亲之后,就是大人了。要顾惜夫君、持家守业不可再调皮捣蛋。"
可黄壤,其实已经是第三次披上嫁衣。
她第一次出嫁之时,息音已死,黄墅满眼只有玉壶仙宗的聘礼与女儿嫁入高门的荣耀,哪来半句叮咛
第二次,她明知假象,自然毫不当真。
可唯有这一次,她回屈曼英的手,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旁,何惜金道∶"若、若若有委、委屈,也、也要回、回家。你、你有父、父兄,自、自自会替、替你作、作作主"
黄壤双手与这夫妻二人交握,许久才哽咽着道∶"阿壤知道了。"
屈曼英拍拍她的手,说∶"你母亲没来,但阿壤,她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别记恨她。"黄壤摇摇头,世事从头,哪还有什么恨。
"走,出门子吧"屈曼英牵起她,缓缓跨出门槛。
第一秋就站在门口,看那个人一身嫁衣火红,如同一轮红日,向他而来。他缓缓张开双手,像在拥抱属于自己的太阳。
黄壤由第一秋牵引着,终于是上了花轿。
喜娘又发了一波喜钱,终于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花轿被抬起,仪仗队吹吹打打,向上京而去。
黄壤坐在轿中,悄悄掀起盖头的一角,向外偷看。第一秋坐在马上,只能隐约见一个笔直的背影。
她却如含了一颗糖,说不出的欢喜。第一秋,今天老娘终于嫁给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