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神情认真,并没有讥笑的意思,黄壤这才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理他。第一秋仔细地为她处理好伤口,将她衣裙重新系好。
从头到尾,他一直很规矩,连眼神也没有乱看。
如此近的距离,黄壤能真切感觉到他的呼吸。好像又回到了梦外,她不言不动,他事事照料。于是好像也没那么丢脸了。
黄壤抽泣着把脸擦干净,这妆算是白化了。
而第一秋仍然是蹲在她面前,他身体清瘦苍白,五官已经没有了当年初见时的稚气。如今的他,目光更为沉寂,已经开始让人觉得有压力。
他漆黑的眸子紧盯着黄壤,终于问∶"为什么哭"
黄壤真是没好气∶"你说呢我高高兴兴地来见你,然后被你打了一顿''第一秋皱眉,说∶"可你约我切磋武艺。"
好吧,他是个手艺人。实心眼儿。黄壤深深吸气,说"我约你出来,不得需要一个理由吗"
"不需要。"第一秋说。
黄壤转头向他看,他字字清冷,字字认真∶"不需要。''
好吧。黄壤揉了揉脸,说∶"我这辈子就不该修习武道。无论我再怎么努力,在你们这样的人面前,也很可笑吧"
她一脸颓唐,第一秋说∶"不可笑。"
竟然再也没有别的话。
黄壤叹了口气,说∶"第一秋,我永远也不可能打败谢灵璧吧"
"谢灵璧"第一秋皱眉,许久之后,重新审视她,然后道∶"你为何要打败他"
"这就说来话长了。"黄壤深深叹气,"我不该修武的,真是自不量力。"她双手抱头,许久才又喃喃道∶"此呼撼树,蠢不自知。"
而她身边,第一秋一直没有说话。
"你倒是安慰我两句啊。"黄壤拿胳膊肘捅捅他。
第一秋认真思索许久,说∶"以你的资质,与谢灵璧确实相去甚远。但也不是全无机会。我当尽力帮你。"
"哈哈。"黄壤对这话报以冷笑,"你怎么帮我你帮我打败谢灵璧"
第一秋以他手作大师的严谨思索了一阵,答道∶"这就容易很多。"
黄壤用力一推,这时候他不设防,整个人被推倒在枯叶堆里。"你这个人真是半点好听的也不会说"黄壤顺势扑过去,整个人撑在他身上,像一只蜘蛛。
她发梢落下来,扫到了第一秋的脸,第一秋微微侧过头去。
黄壤居高临下地打量他,说∶"虽然荒谬,但我还是不打算放弃。"她认真地宣布,"我要用这一生,去撼动这棵大树。成败在天,不怨不悔。"
第一秋任由她这般压制,道∶"我当尽力帮你。"他又这么说。
黄壤索性趴在他胸口,她在第一秋面前,总是很放松。而第一秋也并未拒绝,任由她青丝如瀑,覆了自己一身。
他很久时间没有说话,黄壤都以为他睡着了。但他忽然道∶"我会为你铸造称手的剑。"
"啊"黄壤莫名其妙。
第一秋说∶"要战胜谢灵璧,你首先要有一把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