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惜金端起茶盏,微烫茶水刚一入口,外面有人道“宗主到”
三人忙站起来。虽然论年纪,他们三人年长,但毕竟谢红尘如今是玉壶仙宗宗主。三人分别与他见礼,谢红尘也温和回礼。
再行落座之后,何惜金说“昨、昨昨夜”
张疏酒接过话头,真是熟练得让人心疼“昨夜我等做了一场怪梦,心中不安,特来拜会谢宗主。”
谢红尘自然毫不意外,他道“不瞒诸位,这场梦境颇为诡异。吾在梦中双目受伤,修为尽失。梦醒之后,双目酸胀疼痛,视物不清。功体也有所折损。”
他如此坦诚,何、张、武三人倒是心生愧疚。来之前,他们还想着如果谢红尘有意欺瞒,应该如何应对。
这般想来,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何惜金道“谢、谢宗、宗主”
张疏酒说“谢宗主受苦了。蒙宗主告知,我等十分感激。此梦诡谲,如今人心惶惶,恐怕天道有变。我等特地前来,与谢宗主商讨对策。”
武子丑可就没那么多避讳了,他直接问“谢宗主,其实我等十分不解,以您和灵璧老祖修为与才智,梦境之中,何以会被谢元舒谢大公子暗算偷袭”
他单刀直入,谢红尘被问得一滞。他自然不能说出黄壤,整个怪梦,黄壤其实是最大疑点。梦中时间,正是十年前,他和她最后一次见面。
所有人记忆都停留在当年,只有她清楚说出了十年后发生事。而且她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对付自己师父,以报前仇。
看起来,她甚至像极了此梦起源。
谢红尘心如明镜,但此时事实不清,如果冒然说出她来,恐怕对她不利。谢红尘只得说“梦中一时混沌,大意而已。倒是让几位前辈见笑了。”
他这话说得含糊,何惜金等人却也不好多问。说到底,人家一门宗主和老祖,吃了这么大亏,还没地儿报仇,心里估计也窝火得很。刨根究底终究惹人厌烦。
倒是谢红尘接着道“说来惭愧,这些年玉壶仙宗潜心问道,少在民间走动。这次出了此等大事,我想,民间总应该先有异象。不知三位可曾听得什么风声”
何、张、武三人自然也是思考许久,武子丑说“其实这几年仙门和民间都十分太平。司天监和玉壶仙宗争相解决百姓呈递怪案异事。除了骗子猖獗以外,其余事,倒是不曾听说。”
张疏酒皱了皱眉头,突然说“说起来,最近有一件案子,从官府移交到司天监了。”
他提到司天监三个字,谢红尘心中一动。
毕竟这三个字一直就跟另一个人绑在一起第一秋。而在梦中,第一秋索要那封和离书,他至今仍如鲠在喉。
张疏酒继续说“听鲍武说,是一起失踪案。有人冒充玉壶仙宗名义,以收徒为名骗取幼童。最后孩童都下落不明。起初官府以失踪案定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监正命人将案卷调回了司天监。”
“幼童失踪案”谢红尘皱眉,转身问谢笠“有这样事”
谢笠忙道“回宗主,民间坑蒙拐骗之事,一向颇多。这事儿是有百姓上门寻子,但因为是骗子作案,与妖邪无关。弟子等也就替他们报了官。”
谢红尘心慢慢收紧,面上却仍不动声色,他说“无论是否妖邪,胆敢以玉壶仙宗名义行骗,就不能姑息。你去调来案卷,趁三位前辈在此,我等好好参详。”
谢笠忙道“是。”
不消片刻,两箱案卷被抬了过来。不说何惜金三人,便是谢红尘看了,都觉心惊竟有如此之多失踪案吗
他起身,向何惜金三人拱手道“要劳烦三位前辈了。来人,为三位前辈上酒。”
何惜金三人一向急公好义,如今又听说有美酒,自然道“为民除害而已,谢宗主不必客气。”
弟子上前,将桌上茶水换成酒。四人一边喝酒,一边查阅卷宗,也就不觉枯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