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奇宣布了犯人罪行,立刻一挥手。自有差役将暗探拖上来,按到一张刑凳上。
随后众差役三两下,直接将犯人当众剥了个精光。任那犯人百般挣扎辱骂,只是不理。百姓们退后几步,第一次看见“仙师”赤身受刑,又惊恐,又好奇。
第一秋一边饮茶,一边品着糕点,姿态悠闲。
大杖拍肉的声音格外沉闷,三杖下去就见了血。受刑人起初还叫骂,后来就岔了音。
掌柜的为李禄也奉上茶点,李禄却没心思动筷司天监这么干,谢灵璧会善罢甘休才怪。
玉壶仙宗现在由二人主事,一是宗主谢红尘。二是老祖谢灵璧。谢灵璧传位给弟子谢红尘之后,虽退居幕后,却并没有失去手中权柄。
他有多爱惜自己的声名,李禄可太清楚了。
果然,行刑到一半,天空一记惊雷,轰然一声炸在所有人耳边。
百姓捂着耳朵,再不敢看热闹,匆匆躲避。
空中云朵汇集,片刻之间,一道白光降下,飞快地裹住受刑的暗探。眼看白光就要带人离开,第一秋手中茶盏一倾。一片茶汤射出窗外,转瞬间化作一道金光。
白光与金光互相碰撞,砰地一声响,各自消散。
百姓们从暗处探出头来,悄悄查看。谈奇知道自家监正就在附近,倒也心中镇定,仍指挥着手下差役,硬是杖满一百,然后废去其修为。
那探子被打了个半死不活,又被废去修为。他披着衣裳,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久久爬不起来。两个差役正要将他拖出内城,突然,门楼下的衔球石狮子一声怒吼竟是活了。
它一步一步,来到暗探面前,吐去口中石球,衔起暗探,缓缓离开。它步履沉重,踩过长街,石板纷纷断裂。像是某人的示威。
所有人都知道,司天监和玉壶仙宗这回梁子结大了。
第一秋从茶肆出来,看了一眼断石残道,说“着工部重铺街巷,账单送至玉壶仙宗。”
李禄应了一声是,道“今日的事,只怕谢灵璧和谢红尘不会善了。监正不可不防。”
第一秋冷笑,并不理会。二人结伴而行,李禄很自觉地落后半步,道“今日鲍武回来了,监正是否见他一见”
鲍武是司天监另一个监副,大多时候,他带着监中弟子在外当差,为百姓做些降妖除魔的事儿。
第一秋嗯了一声,突然站住不动。
李禄一惊,以为有异,却见他突然进了一家胭脂铺。
胭、脂、铺
李禄忙跟进去。第一秋神情森冷,左右打量。铺子里老板娘见他二人这一身官服,早已是花容失色。她舌头都打结了,问“两、两位官爷,民妇这铺子在上京开了十来年了,做的可是正经营生。两位官爷可不要冤杀了良民呐。”
李禄也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但不觉异样。他只好问“监正,此处可是有何古怪”
第一秋缓步踱到货架前,仔细打量了一下上面的胭脂水粉。他拿起一盒鹅蛋粉,打开闻了闻,忽然问“多少钱”
“啊”老板娘惊呆。
李禄也惊呆。过了片刻,还是老板娘先反应过来,她长吁一口气,连忙堆起笑脸,道“官爷是想替娘子看看胭脂水粉呀哎现在像官爷这般英俊有为又疼爱娘子的夫君,可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了”
许是危机解除,劫后余生的她对面前的英俊官爷充满好感。于是老板娘热情地道“官爷您这边坐,这女人的胭脂水粉啊,说来话可长了。奴家给您二位奉上香茗,咱们慢慢说。”
司天监很忙的好吗他哪有空听你慢慢说李禄正要开口,第一秋走到柜台边,坐下。
李禄有什么办法
他只好坐到第一秋旁边,听老板娘滔滔不绝地介绍这些胭脂水粉。
什么胭脂点雪、照花栖脂、墨锦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