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院子里比起以前多了一个鸡圈,鸡圈里养着几只李中官抓回来的野鸡。
此刻的他正蒙着眼,听野鸡的方位和动静,确定了后就朝野鸡扔出石子,不过大多数都落空了。
听见有人问他,他收了要脱手的石子。晒成了小麦肤色的面庞上不苟言笑,却比以前多了几分坚毅,“我娘说这样能练听力,就像野兔子那样,能提前听到危险然后逃跑。”
青年说的一本正经,老人听来却有些滑稽,李娘子看着挺正常的一个人啊,怎么净瞎教孩子。
都读了十几年的书了,就这么不读了真是怪可惜的。
四奶奶背着手,想着也没啥可惜的,反正也考不上,再读书也是浪费笔墨。
老人拄着拐杖,摇头叹息的走了。
听着老人的脚步声远去,李中官继续练习。
“手抬高点,出拳得有力气,想想野猪,它浑身上下是不是都充满了劲儿。”
李思的柳条点在李中官的手上胳膊上,拿野猪当例子。
李中官已不像开始练习那样叫苦了,反而眼神坚毅,积极的练习。
他很享受打猎的过程,跟野鸡比快准狠,跟野兔比弹跳比耳力,跟野猪拼力气。每一次跟山里的动物比赛都是一场发泄,每一次从山上拎下来满满的猎物,他的胸腔中就充满了收货的喜悦。
所以他要更加进步,山的更深里还有比野猪更凶猛的野兽,他要把它们一一驯服。
李中官越来越自觉,李思也把方法都教给他了,便也不再管他,让他自己提升。
这一天老二李中秀下工回来,就一直愁眉苦脸的,连晚饭都没吃几口。
“老二,你咋了”
李思鸡妈妈上线,关心老二的身心状况。
李中秀叹了口气,“我拿着戏文去找戏班子,可没人愿意唱。说我写的戏文既没有舍生大义,也没有儿女情长,太平淡单调,唱了也没人看。”
李中秀已经完成一篇戏文,灵感来源于他这些天去镇子里上工时在路途上的见闻,写的是一个流浪者见到的人生百态,有因家境窘困吃不饱饭而不得不卖儿卖女的,有晨夕下在田间劳作的老人,也有镇里汲汲营营生活的镇民。
他写好后就兴冲冲的去找戏班子,谁知道被人家剖析的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李思便提建议,“那你把舍生大义和儿女情长加进去不就行了。”
“怎么加呢”
李中秀苦恼,他也试图加了。虽然古来舍生取义和爱恨情仇的故事并不少,但他没有亲身经历过,模仿出来的不仅枯燥无味,还给人一种强凹造型的别扭感。
然而就在李中秀第二天下工回来,就下笔如有神助了,闷在房间里写的入迷,连饭也没吃。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写完后拿去给戏班子看,结果镇里就兴起了一个名叫百生记的戏。
开头套用了他自己的身世,穷小子离家五年,再归时已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在妻子的苦苦等候以及盼得夫郎归家的喜悦中他抛弃妻子,另娶高门。
这里有人为苦苦等候的妻子不值,有人痛骂那穷小子无情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