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脑子都在环绕着一句话“郝梦答应了她答应了她答应了她答应了”这句话后面还要再加上一串叹号,才能表达他的激动。
明明郝梦只是答应他一起跨年,可他这激动的样子,仿佛郝梦已经答应她共度余生了似得。
你有体会过“期盼”的感觉吗
就像小时候期盼过生日,读书时期盼放假,长大了期盼快递到来顾启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期盼”过什么了。在剧组工作,向来是没有日期概念的。毕业后的四年,顾启明几乎每年的新年和春节都是在剧组赶工中度过的。久而久之,他对跨年的感情逐渐淡漠下来,日历翻页的唯一意义,就是提醒他距离他和徐新峰解约还剩下多少年。
但郝梦轻飘飘的一句“好啊”,却让顾启明再次体会到了期盼有多热烈。
至于爱挑衅的傻逼导演耍大牌的男主角倚老卖老的摄影师浑水摸鱼的群演工作中的所有不愉快,在顾启明眼前都不复存在了。
他也是第一次来金陵,之前活动的范围仅限于剧组拍摄场景附近。金陵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都不知道;年轻人跨年去哪里度过,他也不清楚。
距离跨年只剩下两天了,他可要好好做准备啊。
紫台的会议卡在12月的最后一天中午结束了,参会人员都归心似箭。主办方体谅大家,给所有人都买了当天下午的票,这样大家都能在新年来临前回到家中。
但意外的是,郝梦居然不和大家一起走,而是提前退了票,说要在金陵多呆一天。
赵远氢问她为什么,郝梦说她要等一个人。
赵远氢百爪挠心,问她在等谁啊,郝梦却说还不一定能等到呢。
转眼就到了12月31日,黄丹和赵远氢拎着行李敲响了郝梦的房门。
黄丹问“师姐,你真的不走吗”
郝梦摇头“票我都退了,我怎么走啊”
黄丹撅起嘴,郁闷地说“明明来的时候咱仨一起来的,怎么走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啊。”
赵远氢不乐意了“什么叫只剩下你一个了我不算人啊”
黄丹哼了声“师兄不算人,你当我不知道啊,你肯定偷偷升舱了对不对甩我一个人在经济舱,自己去头等舱享受,真是奢侈的资本家”
赵远氢在得知郝梦要留在金陵后,其实也想改票陪她的。但他妈妈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说想儿子了,非要让她的好大儿回家过年。赵远氢实在拗不过妈妈,只能乖乖离开。
赵远氢总觉得不放心,旁敲侧击地问郝梦“你一个人留在金陵,会不会不安全”
郝梦笑了笑“我不是一个人,有人陪我。”
“啊”黄丹替她开心,“师姐,你说要等的那个人,你等到了”
“等到了。”郝梦说,“我们在金陵一起跨年。”
赵远氢酸了,他酸成了东北酸菜缸里一颗陈年老酸菜,酸得皮都皱了,酸得菜叶子都蔫了,酸得一口咬下去整个人都拧巴了
赵远氢酸溜溜地说“那人谁啊,居然这么大面子,让郝师妹提前这么久就改了机票。”
郝梦出于内心的一点点羞涩,含糊回答“他是我的一个老同学。他工作忙,之前我不确定他有没有时间和我一起跨年,没想到他真的能空出时间。”
“”赵远氢皱眉“工作忙”的“老同学”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黄丹倒是没想那么多,毕竟郝梦在金陵读的大学,本科很多同学都留在金陵了,郝梦肯定是和本科老同学一起跨年庆祝呗。
反正师姐有人陪就好啦,那她就可以放心啦
黄丹拉着一步三回头的赵远氢走了,郝梦身边少了这对相声搭档,耳边立刻清净不少。
她和顾启明约在晚上七点见面虽然是12月的最后一天,但顾启明的通告单上还是排了六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