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珂这般站在道德高地上“演讲”,虞谣愤恼之余还真被弄得心虚了一阵。因为她心里清楚,现下自己面对的事情和大多数宫斗文里都是不一样的。
在现代的时候,宫斗文宫斗剧她都看过不少,却没见过哪个女主和席初一样先杀了皇帝的心头朱砂又杀了皇帝的孩子。
这放在古代简直是无可赦的死罪。她现下这般“厚着脸皮”重新待席初好,心下日日都在庆幸后宫朝堂没什么人找她的茬。
如今有人这般跑来占据道德高地,而且这人还是受害者的亲弟弟,她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很是理亏。
但或许是因心中存着一口气,短暂的心虚之后,虞谣心念陡转,一声冷笑跟封建帝王讲道德
哄堂大笑了家人们
虞谣迅速调整好情绪,淡看着凉亭外的卫珂,下颌微微抬起“你是生席贵君的气,还是对朕不满”
卫珂分明一愣。
虞谣纹丝不动地定立在那儿“你心里再气,朕也还没废了他。你们同在贵君之位,白氏之事的来龙去脉朕都还不清楚,你就先动了手,可是对朕留着他的位子心有不满么”
“陛下”卫珂大感意外,僵了片刻,骇然下拜,“臣侍绝无此意”
“若无此意。”虞谣语中一顿,口吻转而更厉,“那朕看你便是宫规没学好。这个样子还执掌什么宫权,元君在天之灵见了都不得安稳。”
卫珂浑身一栗“陛”
“正好白小侍伤了,你就在含思宫好生照顾他吧。”虞谣说罢不再看他,视线一转,环顾众人,“适才朕来的时候,是谁在席贵君面前斥他歹毒滚出来回话”
这回在场众人都打了个寒噤,紧接着,侧旁不远处的郑御子惶然跪倒“陛下恕罪”
虞谣漂亮的凤眸凌凌扫去,朱唇勾起一弧笑,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和贵君行事再不妥,也好歹多个封号,勉强还算官大半阶。你呢他身为贵君被押跪在地上,轮得到你一个御子在面前斥责素冠,传旨下去,降郑御子为中侍,学不会规矩不必再来见朕了”
郑氏霎时间面色惨白,膝行上前“陛下”
素冠却不待他说话,当即一揖“诺。”
虞谣不欲多作纠缠,提步便走,手背到身后一拽席初,转瞬间人就已风风火火地出了凉亭。
席初怔忪一瞬,连忙跟上。大气都不敢出的众人好生过了两息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稀稀拉拉地施礼恭送。
虞谣不做理会,冷着脸径自下山。天色已很黑了,纵有宫灯照明,走山间石阶也需多加小心。是以虞谣一时只得专心致志地走路,反倒显得脸色更冷。
席初屏息打量她的脸色几次,终不敢贸然开口。结果这安静便这样延伸了下去,直至回到凤鸣殿,虞谣才发觉自己方才似乎情绪投入得过了头。
她于是自顾自轻咳了一声,缓了缓劲儿,便径直入了寝殿。席初跟在她身后,见她进寝殿后走向了一旁的矮柜,就兀自止步,立在了殿中。
虞谣边拉开抽屉找东西边没话找话,语气一时仍没缓过来,生硬发问“他打你的时候,让人按着你了”
席初不解其意,如实答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