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她狠狠松手,转身便欲离开。席初的身子往下一坠,却仍执拗地扯住了她的衣袖,不甘地喊道“卫玖入宫才一年你了解他多少我告诉你的每一句话皆是亲耳所闻,你便是不信”
“来人。”她声音骤然狠厉,盖过他的争辩,一字字传入众人耳中,“押出去,再杖二十。不许伤他性命,这笔账朕还要与他慢慢算。”
“阿谣”席初满目惊惧,抓在她衣袖上的手却仍不肯松。两旁的宫人们急忙上前,御前的人要奉旨办差,启延宫的宫人几是哭着求他“贵君贵君别说了”
“阿谣你信我”他声嘶力竭地喊着,但终是留不住她。在他的手被拽开的一刹,她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阿谣”他声音骤然一噎,一声闷哼,一口鲜血猛呛出来。
“贵君”虞谣尖叫出声,下一瞬,周遭一切消失无踪。
“贵君”她喘着粗气呢喃着又喊了一次,终于慢慢静下神,慢慢意识到自己坐在床上,周遭只有黑夜的安寂。
待得气息平复,恐慌与无助汹涌而至,虞谣回想梦境,愈发觉得不对,一个让人心惊的猜想在她心底漫开她的债主,不会是席初吧
潜意识里她并不相信,因为席初不仅杀了元君,还杀了她的孩子。哪怕元君真不是好人,她也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在杀了元君后还要让她失子。
可适才梦中所见,直让她心疼席初。或许是因为现下的她对故去的元君卫玖并无什么印象,她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只觉席初有苦说不出,而“她”是一个冥顽不灵地昏君,一朝间心中有了恨意,就再不肯听他说一个字。
虞谣心绪复杂,无意再睡,怔怔地倚向墙壁。
她从未想过要把席初列为“债主候选人”,而若真的是他,这债欠得可就大了。
她下意识地摸向胸口,“是否币”被她栓了根红绳挂在颈间,她心底有股迫切地冲动,让她想掷币一试。
不,不行。
哪怕将他列为“候选人”之一,她的候选人也还多着呢。他近来在她梦中出现过几回,和旁人出现的次数也不少。
在那些梦里,他们与她的相处都很好。相比之下,与他有关的梦境惨烈狰狞,不免扰乱她的心智,可她还是该稳住,不能乱了阵脚。
只能用三次的“是否币”,她必须用在刀刃上。
但也或许现下就是“刀刃”呢
他在她的后宫是一个独特的存在。若他真是债主,便一步到位;若不是,她也可借助这次排除将他直接列为大boss,与他对立的人则多半是好人,债主也十之八九就在那些人里了。
可是整个后宫好像也没几个人站他。
虞谣举棋不定,暴躁地躺回去,越想越烦。
妈的,管他呢
虞谣突然一咬牙,再度坐起来。
人生有的时候就是在赌嘛她先试一次,万一赌错了后两次她加倍谨慎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