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步上前,施了十二分的力气打下去。虞谣立在“她”身后,看到她整个身子都在抖。
“你怎么能”
“她”的声音剧烈地颤着,震惊、难过、愤怒尽含其中。
话说到一半,“她”就身子一软,向前栽去。
“阿谣”席初及时将她扶住,宫人们也急忙围上来。虞谣立在几步外怔然看着,看到席初沾满血色的脸上尽是忧色,“快,先送陛下回凤鸣殿歇息。”
可“她”只盯着他,美眸一分分转冷,冷得像冬日里结了浮冰的寒潭“这件事,我们没完”
席初神色稍滞,颔首“陛下有身孕,别动怒。等陛下养好了,我们再说别的。”
说罢他又向宫人们递了个眼色,宫人们也怕她出事,连忙扶她离开。
她没有什么挣扎,只是牙关咬得很紧。在她从身侧经过的时候,虞谣听到她一遍遍地在说“席初,你等着你等着”
虞谣于是再度看向席初,他只是垂眸静静立着,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梦境在此刻消散,像是风沙,被一阵风吹散。
虞谣在风沙中被迷了眼,再看清面前的时候,那个“她”正躺在凤鸣殿的床上。
一旁的太医说“陛下节哀。臣等臣等无能,未能保住皇嗣。”
她便看到“她”猛地起了床,不顾宫人们的慌乱阻拦,执意冲出了凤鸣殿。
途经案桌的时候,她似乎顺手抄起了什么东西。虞谣没看清,只好跟着她继续往外走。
她趔趔趄趄地往后宫的方向跑去,明明刚小产过,却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宫人们一时都追不上。
她冲进启延宫的殿门,席初恰在殿里。
那时他们已有许久不曾见面,看到她的一瞬,他眼中禁不住地一亮“阿谣”
跟进来看戏的虞谣眼睛也一亮,她讶然发觉曾经的席初竟这样好看,身材颀长,眉目俊逸,好似出尘的仙人。
而旁边的“她”发髻散乱,双目空洞地看着他“真的是你”
他抿唇,目光一刹间变得闪避。
她从这份闪避中看到了答案,发疯一般地冲上前,手里的马鞭悍然打下。
虞谣倒吸冷气,想要阻止却说不出话。她只能看着“她”手里的鞭子劈头盖脸地打下去,席初起先还能躲避,后来慌乱中摔倒下去,就连躲也没有余地了。
“她”打了很久,直至气力耗尽,她蓦然跌坐下去。
席初早已遍体鳞伤,但察觉她情形不好,他仍用尽力气,挣扎着往她这边挪了一挪。
“阿谣”他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勉力撑起身,抬眼看一看她,轻道,“你别生气。我我给你的孩子偿命。”
她坐在地上,恍惚了半晌,喉中逼出一声冷笑。
接着,她好似自言自语般地道“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