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年故作惊醒,眼中带着深意与畏惧,迅速将手收进袖中。
“没没事,或许刚才不小心在哪里磕着碰着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比起朝不保夕,食不果腹,颠沛流离的生活,这点小伤微不足道。”
楚相便更加心疼了,这孩子流落在外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苦若换作颜儿,恐怕早就大哭起来,扑进自己怀中。
她语气中明显是想故意隐瞒什么,“是在哪儿嗑伤”
“在”苏流年故作慌张,“在来栖月阁的路上不小心挂到树枝了。”
楚相怎会不知,从潋滟阁到栖月阁一路上并没矮的灌木树,看她的神色,明显是在撒谎。于是冷着脸问苏流年身后的蒲桃,“你来说,怎么回事若敢撒谎,板子伺候。”
蒲桃急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回老爷,大小姐是在这屋子里,被茶杯碎片所伤。”
江氏和江嬷嬷显然一愣,苏流年离开的时候,只顾着生气,完全没注意到她的手背受伤了。
“蒲桃”苏流年有些急了,呵斥蒲桃,在旁人看来,她还想隐瞒。
“大小姐恕罪,奴不敢欺瞒老爷。”蒲桃怕大小姐真的生气,连忙解释。
楚相眉头深蹙,自己从外面回来的女儿回府来的第一日,必定先来拜见嫡母。而刚才进来之时,丫鬟正在收拾地方的茶盏碎片,起初只以为是不小心打碎茶盏,此刻想起,再联系到苏流年的神情,想必事情一定不简单。
官场上老谋深算的楚相怎会想不到
刚回府,就听闻夫人往潋滟阁送了好多礼物,自己还以为她能善待辛夷。
撇头望着身旁坐着的江氏,眼中掠过一抹厉色,“茶盏为何会碎”
都说后母不好当,江氏知道楚相一定是往那层关系上去想了,她不想破坏自己在楚相心中的形象,更不想背上恶毒后母的名声。
她一定要维护自己贤良淑德,善良仁慈的后母形象,就比如她故意吩咐江嬷嬷大张旗鼓送珠宝首饰去潋滟阁。
江氏正想开口解释,却只听见“噗通”一声,苏流年突然跪下,“父亲,是辛夷刚才向母亲请安的时候,母亲不小心打碎的。茶杯碎片溅起,不小心刮伤辛夷手背,母亲并不知道辛夷受伤了。”
“辛夷,快起来,你是相府嫡长女,没有特别重要的人或事,不需要下跪。”
“是。”
蒲桃上前将苏流年扶起来,但苏流年起身之时,明显有些吃力,就像是膝盖受了伤。
“你膝盖怎么了”
苏流年连忙道“没,没事。”
“到底怎么了”楚相质问蒲桃。
“回,回老爷。”蒲桃颤抖着声音,眼神试探性望向江氏,愣了片刻才鼓足勇气回答,“是夫人刚才罚跪”
“罚跪”楚相眉头深蹙。
“为何罚跪”楚相侧过脸望着江氏,语气有些许冷,今日江氏已经让他一再失望。
“父亲,是辛夷有错,辛夷不该在相府门口让江嬷嬷下跪,如此一来折了母亲的颜面,母亲罚跪,也是理所应当。是辛夷做得不够好,初回府,不懂府里的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相府嫡长女身份竟没有乳娘身份尊贵的规矩楚相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