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不做陌生人,以后的路会很难走,即便是这样你还是要靠近我吗
那时的况穆不知深浅,他天真的以为只要他很努力很努力,只要他哥哥愿意接受他,他和季宵焕的前路就算再难,那他们也能挺过来。
当年是他先走进了禁区,是他先靠近了季宵焕,而最后季宵焕却替他将所有的苦都扛下来。
原来在他毫无察觉中,他的哥哥早就长成了一颗大树,用繁茂的绿荫将他给遮了起来。
他不让他受到风吹雨打,他让他好好的长大。
季宵焕什么都做了,却什么都不说。
而自己呢
一直在计较着季宵焕对他说的那些重话,一直计较着季宵焕当年放弃了他。
一直计较自己过的好累,好苦,过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一计较就计较了七年。
这七年他过的萎靡不振,过的浑浑噩噩,而现在季宵焕回来了,他却还要他哥哥为了他操劳,处处的对他忍让,处处受他冷待。
他的哥哥从小就被母亲抛弃,父亲去世。
他无父无母,却依旧坚强的长大。
当年的那场审判,法官酌情轻判,给了季宵焕三年的有期徒刑。
可是如果法官没有轻判,那么当年季宵焕可能会在监狱里呆五年,十年
这些都有可能啊。
季宵焕早就想到过这些,可是他还是为了况穆自愿的走进了况进山给他设下的圈套。
季宵焕什么都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承担所有人的苦难
而他自己呢,他凭什么怪季宵焕,凭什么埋怨季宵焕
况穆的手捂住了眼睛,哭的甚至连坐都坐不住了。
他的身子顺着花坛缓缓的滑了下来,坐到了地上,肩膀都在丝丝缕缕的颤抖。
这时候况穆感觉到他的手机在响。
手机的铃声响的很刺耳,也不知道响了多久。
响了又停,停了又响。
况穆在身上摸索了很久,隔着泪眼看见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他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在也忍不住了,哭着喘息了两声,颤抖着手指,点开了通话的界面,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喂。”
季宵焕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了“月儿,你在做什么”
况穆的手原本用力的捂住了嘴巴,生怕季宵焕听见了他止不住的哭声。
可是当他再一次听见季宵焕的声音,再一次听见季宵焕叫他月儿
那一刻所有的伤心,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悲痛,还有所有那些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如同嘶吼着扑向他的海啸,瞬间就将他淹没了。
“哥”况穆哭着喊了一声。
季宵焕那边的呼吸声忽然就顿住了。
况穆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手机,抓的手指都生疼,他恨不得要将手机都捏碎了,声音止不住的颤音,一声声的唤着季宵焕“哥”
“哥”
“哥”
他的嗓音带浓烈的哭腔,像是要将这么多年都没有能叫出来的哥,全部都在这一刻叫了出来。
自从况穆和季宵焕重逢后,那么久了,他从来都没有叫他一声哥,甚至连季宵焕的名字都没有唤过。
他很少和季宵焕说话,就连季宵焕和他说话,他也是淡淡的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