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冰双声音很低的继续说“况穆这些年过的很不好,他身体不好,那些病还都是连着心的,小穆这辈子就喜欢过你一个人,你还掏走了他半条命,你真的是”
周冰双说到这里也不想再说下去了,她摇了摇头,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季宵焕听了周冰双这样说,沉默了一下,语气平淡的说“好。”
然后季宵焕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已经快要到下午五点了,况穆该下班了。
于是季宵焕对周冰双说“今天谢谢你,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说完季宵焕就站起了身,走到前台去买单结账。
周冰双叹了一口气,拿起了桌子上杯子。
忽然她发现桌子旁的垃圾桶里有一截被捏的细碎的香烟。
那根香烟没有点燃,却被捏的断成了好几段,连里面的烟草都散了出来。
周冰双愣了愣,抬起眼望向了季宵焕的背影。
季宵焕站在前台的位置,依旧是神色如常的在和前台的服务员交流,浑身上下看不出任何的感情起伏。
结完账季宵焕对服务员道了一声谢,转过身大步的走出了咖啡厅。
季宵焕赶回h大的时候,距离况穆下班还有十五分钟。
季宵焕坐在车上等着况穆。
他摸了摸衣兜想要拿出来一盒烟,却发现自己的烟落在了咖啡厅里。
季宵焕突然就有些烦躁,他望着窗外,修长的手指一下下的点着方向盘。
他其实之前没有那么大的烟瘾。
那些年他在监狱里想要吸一根烟实在是太麻烦了,于是在三年里他几乎快要把烟给戒掉了。
后来他开始在国内创业,等到国内的事业稍微稳定了一些,他就去国外继续上大学。
这几年里他吸烟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可是自从他回到了况穆的身边,每天看着况穆一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痛苦的挣扎,怎么都走不出自己将自己围住的那个圈子,季宵焕却什么都做不了,他感觉无奈极了。
季宵焕的感情一向不爱外露,吸烟是他唯一可以发泄感情的方式。
季宵焕忽然又想起了车里好像还有一盒烟,他低下头掰开了右手侧的车柜子,果然看见里面有小半盒烟。
那个牌子的烟并不是季宵焕喜欢的,但是现在应付一下也就够了。
季宵焕点燃了那只烟,幽深的眼眸望着烟头的火星出神。
这时候况穆从不远处的楼梯道走了出来。
最近天气暖和了,周围的学生都穿上了单薄的衣服。
可是况穆体寒畏冷,即便是初夏的这种天气,季宵焕还是让况穆穿上了一件稍厚一点的白色外套。
况穆也很听他的话,季宵焕让他穿什么他就穿什么。
况穆特别适合白色,当他穿着白色的衣服时整个人显得出尘的干净,与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而现在阳光照在况穆的身上,照的他的身板纤细,容貌清秀。
季宵焕却没有看见况穆的到来。
他凝着眼眸回想起周冰双对他说过的话。
季宵焕忽然就意识到了周冰双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况穆很脆弱。
他从小就像是枝头上最嫩的花朵,身体不好,什么都害怕,更是比寻常的孩子更娇气爱哭。
之前况进山将况穆留到季家养,还曾经开玩笑一般的对季明义说养一个况穆,比养十个女孩儿都费劲,女孩都没有况穆的娇气爱哭,还一堆身体上的麻烦事。
可是自从况穆来到了季宵焕的家里,他三岁那年第一眼见到了季宵焕,季宵焕就成为了他的枝干,是他的支撑。
季宵焕必须撑着他,他才可以好好的活着。
花朵是花朵,枝干是枝干。
两者相依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