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瓶药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了。
现在上面都积了一层淡淡的灰层。
而现在季宵焕又回来了,那种不安的情绪又卷着尘土呼啸而来,砸的让况穆有些扛不住了。
况穆吃了药以后,又闭着眼睛在床上缓了一会,等到他感觉心里的那股忐忑燥欲都压下来之后,才从床上站了身子,换上了一身外出的衣服。
衣柜里的况穆的衣服大多都是深色和白色。
况穆的导师曾经对他说,他今年才25岁,可以穿一些颜色更分明的衣服,不然看起来和学生之间没有亲切感,更何况况穆自己还是个学生,没必要把自己绷的那么紧。
况穆明白老师为他好的心意,只不过这些年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实在是看不了鲜艳的颜色,只觉得和自己格格不入,扎眼的很。
况穆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薄毛衫,外面是一件深灰色的薄外套。
收拾完他正打算出门,又犹豫了一下,回到床头将那瓶镇定药片放进了兜里。
况穆住的地方是h大的博士生宿舍,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公寓,配置很好,两室一厅,到达各个教学楼距离也都不远。
现在还是浅春的季节,道路两边的树刚发了枝叶,开的却并不茂密。
况穆现在要去会议室的那栋楼,于是他走了一条小路。
下午的时候小路上没什么人,况穆倒也难得的享受这样的清静。
等到况穆快要走到小路的尽头时忽然顿住了脚步。
他看见季宵焕站在小路的前方,半倚着靠着一棵树,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况穆会过来,他双手插在衣兜里遥遥的望着况穆。
况穆的手抓紧了衣兜了那瓶镇定剂,手心都在冒着细汗。
他望了一下小路旁边的道路,想要绕过季宵焕走,却看见季宵焕大步的朝他走了过来。
从季宵焕抬脚的那一瞬间,况穆一下就挪不动步子了。
他站在原地,脸上没有表情,只是脚尖在鞋里都绷的紧紧的。
况穆忽然发现,原来不论岁月变了多久,有些习惯还是不会变。
比如七年前,每一次况穆看见季宵焕,都会跑着靠近季宵焕的身边。
而现在即便他已经没有勇气像当年一样跑到季宵焕的身边,可是当季宵焕走向他的时候,他还是一步都不愿退。
季宵焕依旧穿着上午的那身黑色休闲装,浑身都充斥着大学生青春的气息。
这样对比下来,季宵焕看起来比况穆还要年轻了。
“吃饭了吗”季宵焕声音低沉的问。
况穆垂下了眼眸,没说话。
季宵焕看着况穆有些泛白的脸色,皱了皱眉头,向前走了两步,抬手探向了况穆的额头说“不舒服”
季宵焕站得位置距离况穆很近,况穆只要微微垂下了一点头,鼻尖就可以贴在了季宵焕的肩膀上。
而在季宵焕靠近他的那一刻,季宵焕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如同铺天盖地的海啸瞬间就将况穆给淹没了。
况穆偏了偏头,说“没有。”
然后他绕过季宵焕就要走。
季宵焕却抬手一把抓住了况穆的手腕,将况穆拉到了自己的身前,低声的说“你能骗过我吗”
况穆垂着头没有看他,睫毛都在轻轻的颤抖。
是啊,这么多年来只有季宵焕骗他的份,他怎么骗的过季宵焕
季宵焕没有松开况穆的手,而是转过身一路拉着况穆向前走。
季宵焕似乎是为了照顾况穆,走的步子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