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季宵焕是一定要知道这件事情。
严敏慧是他的亲生母亲,况穆不能让他哥哥以后的人生留下遗憾。
于是况穆又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把这个消息送出去。
就在他刚刚从医药柜里又找出来一张可以用的纸的时候,房间的大门被推开了。
况穆立刻将纸片塞进衣兜里,冷着脸朝门口看了一眼,站起了身。
况进山压根连房间都没有进,走廊的顶灯打在他的脸上,冷色白炽灯衬的他的脸色沉寂。
况进山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团扔在地上,说“别白费力气。”
那个小纸团就地毯上蹦了两下,弹到了况穆的脚下。
上面碘酒的颜色还清晰可见。
况穆的手在衣兜紧紧捏成了拳头,他抬起头看着况进山,眼里冒着寒光,脸上冷的什么表情都没有了。
况进山并不在意况穆脸上什么表情,病房里的灯光暗,他甚至没有仔细去看况穆一眼,而是抬着头四处张望了一圈,抬手将旁边的灯按灭,食指随便指了天花板的几个地方说“你看看这里。”
病房里一片黑暗。
况穆仰起头,顺着他指的地方看。
突然况穆的眉头一皱,盯着他病床床头天花板走近了两步。
之前他太匆忙,没有仔细的观察过这个房间,现在他才发现在这个病房里,只要是关上灯仔细的看,能发现处处都闪着细小的红灯。
那些小红点就像是深夜里凝望着他的一双眼睛,不停的闪烁,将他在房间里的每一个举动,做的每一件事都窥探的一干二净。
况穆收回了目光,闭上了眼睛。
他的牙齿咬的紧紧的,腮帮子紧绷,连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胸腔里那翻滚的怒火,恨不得让他把自己的牙齿给咬碎了。
“你监视我。”况穆沉着声音说。
“对。”况进山应了一声,继续说“遗产继承书已经签下来了,照目前的情况看我也关不了你多久,没必要折腾。”
说完况进山侧过身对身后的小赵说“给他看看吧。”
然后况进山转身就走了。
小赵手里拿着一叠纸,将东西放到了茶几上,转过身也合上了大门。
大门的关合闭上了门外最后一束光,房间里变得昏暗沉寂,只有窗边投射进来的月光淡淡的照在况穆的身上。
况穆站在原地,闭着眼睛喘了很久的气,才努力的将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
他走到了茶几前,打开了茶几边的台灯,拿起那一叠纸坐在沙发上看。
那是严敏慧签署遗产继承协议书的复印件。
上面很细致的记载了严敏慧的每一处资产,以及目前这些资产的价值总额。
所有的东西大大小小的足足写了二十多页纸,每一页都被装订成册按上了严敏慧的手印。
况穆对这些东西压根没有兴趣,他快速的翻到了最后一页。
而在那些资产表的最后一页,是遗产继承书,上面写着“以上所有遗产皆由我的儿子况穆年满二十一岁以后继承。”
况穆看着那行字,泄力般的将手垂在了沙发上,手指间的纸顺着手滑落在地上。
况穆就知道况进山不会把这笔资产真的交给他处理。
况进山也害怕况穆会转手就真的把这笔钱给了季宵焕,所以在继承遗产的前面加了一个附加条件,需要况穆年满二十一岁。
而在况穆未满二十一岁之前,那些钱全部都由况穆的法定监护况进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