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穆看着空荡荡的床铺,脑袋一片发蒙。
他又转过身去洗手间看了一圈,洗手间里也是一片暗黑,里面也没有人。
黑暗放大了况穆的想象力,一下子他什么想法都冒出来了。
这时候门外又传来一声脆响,那声音很轻很轻,却清晰的传入了况穆的耳朵里。
况穆身子抖了一下,脚尖都不自觉的勾紧了,他循着声音走出了季时礼的房间,或许是担心季时礼的心情太过强烈,况穆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走廊,竟然忘记了害怕。
书房里养着蜘蛛的照明灯还在亮着,深蓝色的冷光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咔哒。
又是一声脆响。
况穆走到书房门前,手指摸上了扶手,却没有立刻按下房门。
自从上次他知道季宵焕在书房里养了蜘蛛,就再也没有进过这件房间。
那种毛茸茸又多足的生物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只要是想一想况穆就觉得浑身发毛,恨不得把那天蜘蛛还爬到他手上的事情从脑子里掏出来,彻底的给遗忘了。
季宵焕也每日将这个房间上锁,再也没有打开过,而现在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房间的门锁居然开了
况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拉开了书房的大门。
屋内的蓝光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出。
上了锁的蜘蛛盒子此时正大敞着。
季时礼穿着一身纯黑的睡衣,靠坐在高脚凳上,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枝干探入玻璃箱里,指尖微动在挑逗那些蜘蛛。
他的眸色冷淡,那副样子就像和在跟小白玩逗猫棒时一样的悠闲。
有两只大蜘蛛已经顺着枝干,爬上了他的手臂,可是他也丝毫的不怕,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蜘蛛的攀爬一样。
现在的季时礼没有带眼镜,蓝色的灯光照亮了季时礼的半张脸,竟然显得他的容貌凌厉却又冒着一股难言的戾气。
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只正在活动的虫子,缓缓的探向蜘蛛的嘴边,眼神专注,甚至连况穆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季时礼”况穆眼看着他拿着食物的手指要伸到蜘蛛嘴边,急的大叫了一声。
季时礼转过身对上了况穆的眼睛。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房间里的蓝光太过诡异,又或者是季时礼现在没有带眼镜,以往季时礼总是充满笑意的眼睛,此时正阴沉沉的望着况穆,冒出如蛇一样的寒光,映衬的整个人都生冷的可怕。
况穆对上那样的目光,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他放轻了声音又叫了一声“季时礼。”
这时季时礼皱了一下眉头,他侧过头淡淡的吸了一口气,冷若冰霜的眉眼一点点的消融,等他再回过头时已经恢复了往时的模样,望着况穆笑了笑,目光乖巧。
眼看着一只蜘蛛顺着季时礼的胳膊就要爬到他的脖颈了,况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两步冲上去,拽着蜘蛛的大长腿把它扔进了玻璃箱里。
还剩下一只大红色的蜘蛛,况穆实在是不敢下手了,他急的眼睛通红的,手指敲了敲玻璃说“这些蜘蛛是有毒的你知不知道快把蜘蛛放回去”
季时礼点了点头,将手伸到箱子里的一个树枝处,那个蜘蛛像是能感受到他的想法一样,迈开大长腿爬上树枝上。
况穆急忙将季时礼的手拔了出来,砰的一声将玻璃箱合上,又上了大锁。
做完这一切,他才手撑着玻璃板,缓缓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