馅儿居然不一样,一个是莲蓉,一个是豆沙,卓蕴舔了舔手指,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蛋黄酥。
洗过手,她疲惫地躺到床上。
后半夜兵荒马乱,她都忘了前半夜自己和朋友们在酒吧疯玩时是怎样的心情。
她很少会喝这么多酒,把自己灌到烂醉,什么都不去想,在酒吧里随着音乐摇摆身体,与苏漫琴碰杯,大声地喊“zoe,haybirthday”
她喝得酩酊大醉时,那个男孩是不是就在她的寝室楼下吹冷风
只为了对她说一声“生日快乐”,为了送她亲手做的蛋黄酥。
他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轮椅车头,瞒着全家人,一个人偷偷地跑出来
赵,小,归,胆儿肥了呀你怎么不去演碟中谍啊
卓蕴把脸闷到枕头上,被赵醒归的壮举给弄笑了,笑着笑着,眼角又一次变得湿润。
多么神奇,有个男孩这样喜欢她,用心、纯粹、热烈,还不计回报。
是个坐轮椅的男孩,长得好帅,个子好高,就是年纪有点儿小。
卓蕴摸出手机,发现电量快要用完了,她抓紧时间打开相册,找到那张她和赵醒归在篮球场拍的合影。
照片上的男孩笑得可真好看,卓蕴呆呆地看着照片,手指摸上赵醒归的脸,屏幕闪了一下,彻底得没电关机了。
第二天早上,卓蕴在酒店吃过早餐后回到寝室,换了身衣服,直奔医院。
赵醒归住的是一个单人间,范玉华和苗叔都在,正商量着陪护如何轮班,看到卓蕴走进病房,范玉华笑了一下,对苗叔说“我们出去说吧。”
她拉开病房的窗帘,床边的区域就变得很明亮,范玉华冲卓蕴招招手,小声说“小归醒了,刚喝了点粥,你和他聊聊吧。”
临走前,范玉华对卓蕴使了个眼色,卓蕴点点头,范玉华也点点头,两个女人心照不宣地擦肩而过,范玉华提前开始担心,卓蕴离开后,重病的儿子怕不是又要受一回大打击。
病房里只剩卓蕴和赵醒归两人,卓蕴慢慢地走到病床前,轮椅停在床边,赵醒归平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胸口,双臂伸在被子外,正睁着眼睛看向她。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只是,配上憔悴的面容和蓝白条纹病号服,怎么看怎么可怜。
病房里很热,卓蕴脱掉羽绒外套搁在椅背上,赵醒归看着她在床边坐下,她又变成了他记忆里的模样,毛茸茸的毛衣,乌黑柔顺的披肩长发,还有不施脂粉的秀美脸庞。
赵醒归左手背打着点滴,卓蕴抬头看,足有四大包药水,她想,这么多水挂下去,他要怎么上厕所又低头去看,床下果然挂着一个尿袋,管子连到被窝里,尿袋里已经有半包淡黄色液体。
“你在看什么”赵醒归问。
卓蕴重新把视线转回他脸上,问“你插尿管了”
赵醒归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两抹红晕,眉头一皱“你看到就看到,干吗要说出来”
卓蕴笑笑,伸手去摸他额头“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