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屋子里寂静无声,越棋钰站在门口看了眼左顾右盼不敢与人对视的穆斐,轻轻挑眉。接着,他自觉往前一步跨进屋内,还顺带着关上了门
不大的木板撞击声在此刻犹如闷雷,将心中波涛翻涌的穆家夫妇吓了一惊,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穆斐。一看儿子那心虚的表现,他们还怎么不明白,穆斐,全都知道了。
终于来了。
多年来一直悬着的不安的心,在十五年后迎来了属于它的审判,穆良脑袋一懵,随后而来的就是无与伦比的清醒与镇定。他认真的重新打量越棋钰,视线在对方身上停了许久许久。
反之,江如荷的反应就激动多了。她先是上前一把死死握住穆斐的手腕,下意识地把人往自己的身后藏了藏,然后用警惕的目光盯住越棋钰,提防着他的一举一动,好像在说,自己绝对不会把儿子交出去。
这一系列动作把越棋钰逗笑了。他眼中平静眨眼间退去,带着笑的唇微启,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江如荷身后拼命摇头的穆斐无声阻止。
穆斐单手在嘴巴边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目露恳求,希望越棋钰能把嘴闭上不要当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
刚才越棋钰一个轻笑,他就条件反射的去看对方手有没有往后腰摸。虽然越棋钰克制住了,但眼中浮起的冷意他可是看的清楚,要是真让对方开口,里面铁定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穆斐可不希望还没开场,就先往上面浇油把场地烧了,所以顶着快把脑浆摇匀的风险,期望越棋钰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把嘴闭上。
幸好,他在越棋钰那里还有点分量。松了口气,穆斐转头看向另两位同样心中有自己的人,硬着头皮打破沉默“爹、娘,我们坐下说吧。”
越棋钰率先动作,对着穆家夫妇点了点头后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他”
“他娘,坐下吧。”
江如荷还没把手抬起来,就被穆良按住,“要说的,我们过去坐吧,把话说开。”
咬了咬唇,江如荷看看穆斐又看看越棋钰,最后看了看丈夫,在对方的摇头中,知道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不可能抱有侥幸的她,一身气焰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眼中流露出伤悲与哀戚,不再抗拒,被穆良拉着在桌边坐下。
吃饭用的小方桌上,一人一条边,穆斐隔在江如荷和越棋钰中间却正好让两人相对而坐。
越棋钰没什么表情,江如荷垂着眼,时不时地用袖子擦眼泪。
“这位,越先生”穆良的手在膝盖上反复张握了好几次,才把话说出,“你来,是为了飞飞来的吗”
越棋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飞飞”是谁,他并没有多说,只简单回了个“嗯”字。刚才穆斐已经警告他不要乱说话,他不说,听穆家人说总行了吧。
听到这冷淡的回答,穆良尴尬地搓了搓手。
穆斐扭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越棋钰,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越棋钰憋屈极了,只好道“越家在十五年前被仇家算计,我的亲弟弟越书斐被人抢走卖掉。十五年来,我们没有一天不在寻找,渴望着有一天能够亲人团聚,让父母了却一桩心事,不再整日以泪洗面把遗憾带进地下。”
穆斐惊悚地看向越棋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