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泽多谢诸位这些年,对我们兄妹二人的帮衬。”虞松泽垂下眸子,他轻轻地说,“这件事到此为止,大家莫要再插手了。”
“泽崽子”有人不忍心地唤道。
“我只有一个请求。”虞松泽说,“屋中的黑犬名踏雪,是我昨日捡回来的,虽然与它缘分浅薄,踏雪仍然尽了护主之职,恳请长辈们替我埋葬了它。”
说完这句话,虞松泽起身。
旁人惊道,“松泽,你要做什么”
虞松泽的身影进了其中一户院里,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中握着寒光闪闪的猎刀。
面对想劝阻他的村民,少年平静地说,“大家,请回吧。”
他的身影消失在逐渐浓重的夜幕之中。
虽说今年的雪灾刚刚停歇,但城里到处仍然都是过年喜气洋洋的氛围。
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从药铺中出来,寒冬腊月里,他仍然穿着单衣,因为尺寸不太合身,裤腿还短了一寸,露出他冻得有些青紫的脚踝。
他拎着药包,顺着繁荣热闹的街市一路向着城外走去,来到卖馒头的摊子前,拿出仅剩的铜板。
“老板,要一个馒头。”
“好嘞。”
摊贩将热腾腾的馒头包好,抬起头,看到衣着单薄的少年面容苍白消瘦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叹气。
今年的冬天格外严寒,对达官贵族们没有影响,他们这样生活在城里的平民百姓虽说过得苦一些,可也不是不能熬过去。
可是如这样贫寒年幼无依无靠的穷人孩子,恐怕又要冻死许多了。
想到这里,摊贩又多拿了一个馒头,一同递给那少年。
“拿着吃吧,看这天啊,这几日还要下雪呢。”
少年一怔,随即露出感谢的笑容。
“多谢老板。”
他本来便生得眉眼俊秀,只是带着年少当家的成熟沉闷,所以才不显。
如今这样抬头一笑,有了点精气神,才终于能看出原本俊气的样子。
谢过摊贩后,少年、也便是虞松泽小心翼翼地将馒头塞在怀里,这才顺着主路向外跑去。
他并不是城中人,而是和自己的小妹妹虞念清住在安定城附近的村子里相依为命。
入冬后下了大雪,小念清便生了病,高热昏迷了五天之久。
村里的老人都说她熬不过去了,还不到四岁的年纪,哪里经得住这样折腾
虞松泽仍然把所有的积蓄拿去请大夫和开药,如今虽然捉襟见肘,妹妹却奇迹般好转,虽仍然畏寒发烧,但好歹有了点精神,不似之前昏迷不醒了。
他着急回去看妹妹,也不觉得冷,一路小跑着,不知哪家有钱人的马车从对面过来,虞松泽向旁边避开。
马车经过身边的时候,他听到里面有孩子赌气的声音传来,“我不要这破烂儿,不要,呜呜呜”
“好好,小的这就让人给少爷再买些其他的,少爷别生气”
马车一闪而过,帘子撩开,一只白胖的小手将什么东西扔了出来,而后扬长而去。
虞松泽跑过去,看到是个漂亮的红色布老虎,有一半都浸在泥水里了,他赶紧捡起来擦干净,心下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