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容酸得像是吃了三桶醋。
“那都是我教给清清的,清清要是给你讲也就罢了,她都没这样对我们,秦烬他凭什么听”苏卿容去找谢君辞告状,他愤愤地说,“龙有什么稀奇的我总有一天要杀条龙来当引子下药。”
共同养育师妹的这段时间,苏卿容和谢君辞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念清是他们的共同语言,所以久而久之,二人经常还真能经常聊几句。
此刻,二人在试炼峰顶的结界里,谢君辞在擦拭剑刃,准备练剑,苏卿容一看便是专门找他来抱怨的。
谢君辞听着苏卿容的一顿抱怨,他看向青年,微微地叹了声气,又转回头继续擦剑。
苏卿容就感觉,谢君辞好像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看他,带着一种成熟的无奈。
“师兄,你你这是何意”苏卿容更不爽了,“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
“师尊说你和清清是同龄人,看来所言非虚。”谢君辞说。
他擦完剑,随手拧了一个剑花,他的本命剑因为最近半年没有吞噬魂魄而有点烦躁,嗡地震得结界颤了颤。
苏卿容本来是找认同的,毕竟念清是谢君辞救回来的,他应该是最不希望清清喜欢上其他师兄的人。结果认同没找到,他似乎还被谢君辞嫌弃幼稚,被划为五岁以下,苏卿容自然不乐意。
“我当初和清清交好的时候,你恨不得杀了我,怎么现在换成秦烬,你便无所谓了”苏卿容控诉道,“难不成你讨厌我,但是不讨厌他”
谢君辞转过眸子,看向苏卿容。
他的目光一向有仿佛能洞察一切的力量,对上他的眼神,不用谢君辞开口,苏卿容的气势便灭了几分。
“我那时生气,是因为你挑衅我。”谢君辞说,“秦烬如今连话都说不出来,我也不至于和一条哑龙较劲。”
他说话的语气一向淡淡的,没有情绪,说什么都是平铺直叙。可是由谢君辞这样淡然地称呼秦烬是哑龙,反而另有一种一本正经的损意,让苏卿容没忍住笑了起来。
谢君辞没看懂苏卿容为何刚刚还在生气,如今就又笑了。他开口道,“没事你可以走了,我要练剑了。”
苏卿容有一点不想走。
当初他被齐厌殊带回沧琅宗的时候才十六七岁,他从童年开始便身处牢笼,哪怕手上已经沾满仇家的鲜血,可思维上仍然是个孩子。
当手刃仇家的时候,每杀一个人,他就能提取到那个人的一部分记忆。苏卿容从他们的脑海里看到了平常人家的亲情团圆,也看到了些热闹的门派生活。
虽然有些看守他的人在门派里不受重视,也就只有一二个损友,或许也经历过些不愉快的世家,所以最后才会离开门派,转拜世家。但在苏卿容眼里,那样的生活已经难能可贵了。
所以齐厌殊带他回门派的时候,苏卿容是曾经期待过的。
可惜,他的两个师兄都十分漠然。
谢君辞的冷来自于他对世间万物平等的漠视,他看一个人,和看一草一木没有区别。而秦烬的冷来自于他已经强大到将大部分的人视为蝼蚁,他眼里根本看不见别人。
就像当人瞧不起人,还可以指责他傲慢,可一个人看不到自己脚下的蚂蚁,却像是如呼吸一般普通,连指责都变得无力而绝望了。
苏卿容被漠视到极点。哪怕两个师兄看向他,眼里也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后来,苏卿容便走上了如今的这条路。
只有挑衅惹怒他们,他才会被谢君辞和秦烬关注。哪怕他们厌恶他,他也经常因为嘴毒而挨揍,可他们仍然理他了,不是吗
如今因为念清的影响,谢君辞身上的人性慢慢回来,也终于能平和地与他交谈,就像是普通的师兄弟。
苏卿容怎么可能舍得走呢。
他想再和谢君辞说几句话,可是谢君辞已经要开始练剑了。
谢君辞一转过头,对上的便是苏卿容眼巴巴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青年的表情让他想到了清清。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想与我一起练剑”
整个沧琅宗,谢君辞算是唯一得到齐厌殊真传的那个人。因为齐厌殊是剑修,而谢君辞是唯一修剑的弟子,秦烬和苏卿容并不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