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湛蓝色的眼睛又转回了斯内普脸上,邓布利多单手托住自己一侧的下颌,长长的食指搭在脸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他薄薄皮肤包裹下的颧骨。
“齐娅拉知道剩下的魂器都是什么,都在哪里,对吗”
短暂的沉默后,斯内普说“我觉得她知道。”
“但是她不愿意告诉你。”邓布利多笃定道。
斯内普面色阴沉沉“是的,她不愿意。”
邓布利多轻快道“是啊,她当然不会愿意了。她怎么敢把一切都告诉你呢,把关乎到伏地魔生死的最大秘密告诉你这个前路未卜的食死徒”
“你什么意思”斯内普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问,“你在暗示她不信任我”
邓布利多伸出双手,微笑着下压“为什么你总是把事情往最坏处想,你不可能猜不到齐娅拉的心思吧,西弗勒斯她这是在保护你。”
“我不需要这种保护”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
邓布利多温言细语道“把你的想法都告诉她,告诉她自己没有必要这样一人孤军奋战,告诉她有人可以给她支持和帮助,告诉她你愿意接纳她的好意,告诉她,你是值得信任,也愿意和她站在一起的人。”
斯内普站起了身。
“我会的。”他说,“我也会把她知道的一切全部都挖出来。”
“祝你好运。”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向他挥了挥手,“顺便一提,如果你需要一些怎么讨女孩子欢心的建议,我正好可以借明晚定酒的机会帮你去问问三把扫帚的老板娘罗斯默塔。”
斯内普在开门前转头瞪了他一眼“不需要”
“你不会就准备这么直接问吧”邓布利多装出一副有些吃惊的样子,双眼闪动着愉快的光芒,“我知道你背着我偷偷摸摸在消灭魂器,我现在命令你把自己知道的和伏地魔有关的秘密都说出来,你打算这样和她谈”
斯内普的沉默给了邓布利多不太好的预感。
“强硬的态度只会让齐娅拉的自厌情绪越来越重,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不得不提醒道,“你不能”
“我知道该怎么做。”
斯内普说,语气平静。
邓布利多看着他的魔药教授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他摇摇头,从手旁的文件堆里抽出了一封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牛皮纸文件袋。
“唉。”他一圈一圈解开文件袋的线绳封口,“希望你是真的知道。”
这个圣诞节假对于霍格沃茨的同学们来说算是相当平静地结束了。
齐娅拉从圣诞节后就一直在密切关注预言家日报以及魔法界的各处动向,但除了某几个巫师因为喝多了酒差点违反保密法之外,魔法界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发生。
古灵阁没有出现失窃案,神秘事务司没有被窥探,魔法部的韦斯莱雇员没有被毒蛇袭击,伏地魔也当然没有回来。
齐娅拉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她所经历的那一切惊心动魄只是她臆想出来的,魔法界并没有被称为伏地魔的魔头在暗中蛰伏,而她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在孤独中聊以自慰的最后挣扎罢了。
但她在回到霍格沃茨,在春季学期复课第一日的礼堂又看到斯内普的时候,脚踏实地的安心感与焦虑感真真切切地又攫住了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