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起双眸,迎向齐娅拉不知不觉已经蓄满泪水的眼睛。他微微摇头,低声说“不要叫人。”
齐娅拉能用她的沉着冷静应对几乎任何会在考场、面试和实验中出现的突发问题,但此时她的泪水却莫名其妙地止也止不住,砸到她自己的手背上,男人的脖子上,地上的血泊中。
“你是,你是谁”她问。
他慢慢合上眼睛,感觉脖子上的血洞正在慢慢缩小愈合,蛇毒的麻痹感也在一点点消失,但失血和穿越时空带来的体力损耗让他疲倦得再难以支撑。男人的手缓缓垂落,在失去意识前,他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扶住了他的身体。
明明不知道他是谁,她怎么还敢救人
这个时候的齐娅拉防备心也太弱了这样可不行。
斯内普沉沉地叹出最后一口气。
斯内普醒来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是异样的碰触感。
温暖柔软的手指抵在他最脆弱的脖颈上,微微用力向下压着,这种性命被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让斯内普本能地想要反抗。
好在他的理智比本能回来得只慢那么一丁点儿,斯内普没有选择挥开那只手,而是先睁开了眼睛。
黑色短发的少女俯身趴在他的床头,她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眼眶红肿,显然是狠狠哭过。在发觉他的苏醒之后,她微微瞪大双眼,惊喜和担忧的神情同时出现在脸上,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你您现在感觉怎么样”齐娅拉小心翼翼地问,摸着他脖颈试探脉搏的手也触电一般收回,“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斯内普没有回答,他先上下打量了一圈齐娅拉,看得她屏住了呼吸,整个紧张得心脏狂跳。
她穿着一身普通麻瓜女孩会穿的嫩黄色连帽衫,衬得肤色越发白,也衬得她对着金杯甩出厉火的女人相比,这个齐娅拉把心里的想法都写在了脸上,眼里也还有着光。
原来,没有生病的齐娅拉是这样的,和霍格沃茨那些无忧无虑的小兔崽子们一样稚嫩,她有一双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雨、明澈的眼睛。
但是他留不住这双眼睛。
“还好。”斯内普说,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干涩得吓人,“我的魔杖呢”
齐娅拉马上从床头柜上拿过一根漆黑笔直没有多余装饰的魔杖,用双手捧着,相当珍惜慎重地递到斯内普面前。
斯内普这时候发现他竟然是躺在床上的。他慢慢用后肘将自己撑起来,在齐娅拉担忧的目光中,他的后背靠上床头的软靠枕,然后从齐娅拉手里将自己的魔杖接了过来。
“谢谢。”他哑着嗓子说。
齐娅拉一下子无措了,她看了一眼魔杖,又看向斯内普的脸,眼睛不由自主瞟向他脖子上自愈的两个圆洞伤疤。
他看得出,她此时十分想问一个问题。
“你是谁”齐娅拉最终还是小声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会那样地出现在我家门口”
斯内普喜欢这种占据情报上风的感觉,尤其是对方还是曾经用同样的方式让他困惑愤怒郁结的齐娅拉。
形势对换,现在该他来吊某位小姐的胃口了。
“既然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为什么要救我”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