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咔嚓一声,这下皇帝连呻吟的力气都没了,嘴里溢出血。
“这是替那些被你迫害的臣民。”叶犹清说罢,松开手起身后退,身后铁骑便走上前,抓着他头发将脸抬起,一个黑色的药丸被囫囵塞进嘴里,灌水强迫他吃下。
“这个和你喂给周子秋的是同样的。”叶犹清脸上没什么表情,“尝尝滋味如何。”
药丸入口,皇帝的身体便开始扭曲,他用力想将药丸抠出来,然而无济于事,很快呼吸便开始急促,最后像是剧烈拉动的风箱,吸入的空气却不过肺腑,憋得一张脸发红而鼓胀。
皇帝眼珠充血,死死盯着叶犹清,拼命用手摩挲着脖颈,最后翻起了白眼,场面说不出得窒息。
叶犹清冷冷瞧着他,像是瞧着一团垃圾,直到人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她才转身出门。
月亮不知何时越过宫墙,洒下牛乳似的皎洁,宫中还时不时有哭声响起,尤其三宫六院,哭得左右应和,热热闹闹。
叶犹清呼吸着风吹来的空气,替换去体内浊气,抬眼去看一轮明月。
终于结束了。
六皇子出面后,禁军头领放出命令,使得一众禁兵不再反抗,乖乖收起武器回到各自值守,参与寿宴的王公贵族及大臣依旧被困在大庆殿,以防再有人作乱,宫中到处残留着作战的痕迹,偶尔可见尸体,一些宫人正瑟瑟发抖地清洗收拾。
天光彻底不见之时,乱军兵临城下,包围了城池,城中百姓恐惧万分,哭天抢地,然而整整一夜,乱军都只是驻扎在城外,不曾进城。
翌日一早,迎着璀璨朝阳,一夜未睡的满朝文武被迫上朝,眼瞅着六皇子沉痛宣布先帝驾崩,一切从简,祭天接诰,是为新帝,改年号为泓兴。
然而乱军还在城外守着,无人敢说一个不字,于是当天新帝登基的消息就传入寻常百姓家,又传向整个齐国。
好在这位新帝年纪虽小,但出手干净利落,很快掏出国库前往北方赈灾,重建战乱摧毁的城池,愿意回归家乡的难民及妇孺老弱均分田地,无家可归的难民则收编入齐国大军,同班师回朝的军队一起驻扎在了洛阳。
与此同时大力改革原有的农商制度,对普通百姓减少赋税,减轻民负,减少宫中和官员奢靡之风,清理作乱的乡绅富豪等等,一系列举措下来,举国上下忙得不可开交。
很快,也便不再有人妄议此事,短短一月,宫里宫外就都恢复了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乱军都不曾入城,宫里的争斗也没有暴露在寻常人眼里,所以反叛当日的恐慌很快被百姓忘在脑后,但叶犹清的名字则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对此极为震惊,敢领着百人闯入皇宫,推举齐国一夜之间改朝换代的人竟是当年的叶家嫡女。
在众人眼中,当年常被嘲笑的纤弱女子竟能做出如此惊天大事,怎能不叫人津津乐道。
且重点是反叛后,叶家嫡女不仅什么动作都没有,反而将帝位拱手让给了六皇子宋亦,有人猜测叶犹清身为女子难以为帝,故而扶六皇子作为傀儡。更有心思灵活的,给叶犹清和六皇子之间编出个感人至深的缠绵故事来,偷偷在民众间广为流传。
这日天气难得很好,不冷不热,又透着初夏的明媚,叶犹清从街头走到了街尾,从路边买了朵撒着露水的白芍花。
正掏出铜板时,眼前忽然蒙上两只手,将她视线遮挡,嗓音刻意压低“猜我是何人”
叶犹清不禁露出笑意,将花放在口中叼着,双手去握那人手腕,状似辨认,最后忽然向下,在女子腰下柔软处拍了一掌,惹得女子攥起拳头推她肩膀。
叶犹清咯咯笑着回头,去看辞柯那张生气的脸,吐出口中花朵道“怎么”
“大庭广众下,半点礼仪都没有。”辞柯被她没分寸的举动惹红了耳朵,媚眼瞪她。
“又不是什么大事,那我让你打回来。”叶犹清抿唇笑着,又被辞柯推搡。
辞柯对她无奈,夺过她手里的花转身走上长街,蹙眉埋怨“往日你才不会如此呢,怎么现在越发厚面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