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贵妃说,或许你会有提议的。”六皇子说着起身,又被叶犹清伸手虚按两下,这才慢慢坐回。
“我确实有一法子,你倒是可以一试。”叶犹清启唇道,“皇帝的态度太过模棱两可,可能是在你二人间权衡,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如今你们二人只看重用程度几乎无差,不止你这边忧心,太子也会将你当成劲敌。”
“这种关键时刻,若有一方沉不住心,做点什么事出来,多半便是输了。”
“你是说”六皇子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半是惊愕,半是欣喜道。
叶犹清不置可否地招手将她耳朵唤来,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直起腰道“左右没什么损失,你不妨试一试。”
六皇子连忙点头,最近太子在朝上对她的针对愈发频繁,想必眼看着皇帝身体越来越差,有些坐不住了。
朝堂上的事讲述完毕,六皇子有些急着离去,起身告辞,却被叶犹清叫住。
“你除去这些外,就没有别的事”叶犹清试探着问。
六皇子一愣,看向旁边的十里,又将目光移回叶犹清身上,摸了摸头发。
“还有何事”她小心道。
叶犹清的眼神肉眼可见得失望,凤目垂下,又勉强勾唇“没有,我怕你忘了些什么,既然没有便无妨。”
“朝中若有什么大的变故,记得派人告知我。”她又补充,然后将之前看的那叠纸张折好递给六皇子,“还有这个,帮我交给辞柯。”
六皇子冲她盈盈笑着,告辞转身,叶犹清脸上的笑容很快淡下,心里浮上失落。
眼看着大门关上,叶犹清叹了口气,原本清逸的腰背懒懒弯着,走回石凳上坐下,却忽然又听门轴吱呀,六皇子又将身躯挤了进来。
“方才出门才想起,还真忘却了件事。”六皇子窘迫地笑笑,从衣襟处取出个皱皱巴巴的信封,递给叶犹清,“这是几日前辞柯要我交予姐姐的,但我一直寻不到机会,就将之抛在了脑后。”
看见那个被认认真真封口的精致信封,叶犹清方才跌落的心忽然一个鱼跃,溅起小片的涟漪。
“哦。”她板着脸接过,指尖摩擦一下,里面挺厚一叠。
看着六皇子真的离去,叶犹清这才急急忙忙把信封撕开,取出里面沾着清香的宣纸,却换来一旁作壁上观的十里一句“瞧你急得像个小媳妇儿。”
叶犹清不理会她,只顾着看辞柯的信,然而一连几张,都没有字,只有些线条利落的画,上面两个小人一高一矮,虽不算栩栩如生,但颇有神韵。
第一张画,高些的女子将矮些的女子挡在身后,手里举着块石头,蔑视地上被砸晕的男人。
第二张画,矮些的女子落水,高些的女子正伸手拉拽。
第三张画,高些的女子顶着天光,向跌倒的矮些的女子递去手掌。
第四张画,高些的女子一头草叶,帮矮些的女子抓蛇。
一直到最后一张,叶犹清才后知后觉红了眼眶,了然的暖意从心底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