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前的几人同样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后退几步,露出正跪坐在对面门前,掩面痛哭的妇人,她身侧还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正不知所措地眼眶噙泪。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上前搀扶妇人,可妇人哭得几乎虚脱,怎么都站不起来。
“阿娴,你节哀,别吓着孩子。”最后还是一旁一个婆婆颤颤巍巍上前,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妇人这才渐渐平息。
“娘”女孩害怕地瑟瑟发抖,上前跪倒在妇人身旁,被妇人伸手揽进怀中,抚摸头顶。
几人对视一眼,十里走到一个佝偻的老人身边,低声询问“老人家,这是”
老人抬起浑浊的双目,盯着十里看了一会儿,又看到她身后的叶犹清,于是叹息摇头“你们原是外地人罢”
“没错,我们刚来渭州,实在人生地不熟,所以还请您告知一番。”十里柔声道。
老人见她们衣冠楚楚,便也不疑有他,伸出关节粗大的手指着叶犹清“你们快些将这男人藏起来,莫要叫他被匪徒逮去。”
叶犹清被猝不及防地一指,凤目眨了眨,有些不明所以。
“你们不知,我们渭州一向平安,虽不被官府照拂,但也没什么乡士豪绅欺压,只是周边有些山匪,也就拦拦过路商客,从不欺负本地百姓。”老人咳嗽了两声,才继续,“但自从一月前开始,便有男子陆续失踪,起初我们没在意,谁知后来便越来越严重。”
“从隔两日不见一个,到后来一日一个,再到如今,一日便能不见好几个,派出去寻找的青壮年没有一个回来,这不,就算是不出门,这家人的男人半夜也被人拐了。”老人看着还在哭泣的妇人,悲哀摇首。
“阿娴家是帮人装货的,如今没了男人,怎么养活小娃娃哦。”老人长叹。
绑架男人叶犹清听得脑中十分混乱,忙问“失踪的全是青壮男男子”
“是啊。”老人回答,“听老夫一句劝,虽说你这身板瘦弱,但往后还是小心些,能不出门便留在屋里。”
叶犹清不由得拧眉。
箱子里围着的人慢慢散去,众人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回家紧闭门窗,妇人被几个女子扶回了院子休息,小女孩捏着衣摆,可怜兮兮地跟在她身后。
叶犹清便也伸手关上了门。
“什么人会专门绑架男子呢”十里的眉头也拧成一团,只觉得此事当真是匪夷所思。
叶犹清摇摇头,她心里只有猜测。
“不管怎么说,你和马大小心些。”十里说着,摇头走回院子柳树下,“不过马大的功夫我还能放心,你的。”
她看了叶犹清一眼,摇了摇头。
叶犹清无奈看她背影。
过了一会儿,太阳升过院墙,其余的人也清醒出门,听了此事,皆十分震惊。
辞柯依旧戴着面纱,穿着藕色纱衣,发丝在身后绾成松松的发髻,她在石桌下拉了拉叶犹清的衣摆,满眼担忧。
叶犹清轻轻在她手背拍了拍,摇头道“有十里在,无妨。”
“这回我同辞柯换换房间,免得一觉醒来发现你被女鬼绑去做了相公。”十里喝掉碗中剩下的粥,笑道。
抬眼却被对上辞柯的目光,便不敢再多说了,低头收拾碗筷。
这一天所有人都有些心神不宁,马大和马小缩在屋子里看着怜儿,叶犹清则和辞柯十里坐在院中,默默看太阳东升西落。
快到傍晚之时,敲门声响起,十里敏捷起身,身体化为残影,背靠在了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