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既然知道,为何又要带着她”辞柯平稳了呼吸开口。
叶犹清耐心地将昨日同十里说的话又解释了一遍,肉眼可见的,辞柯偷偷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辞柯贝齿划过下唇,声音轻不可闻,“动心了呢。”
“啊”叶犹清一愣,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脸。
“毕竟那怜儿生得娇媚,又会讨人欢心,招数用尽了。”辞柯哼了一声,捏着衣袖。
叶犹清想明白她话,忽然忍俊不禁,忙用咳嗽掩盖笑意,却被辞柯听了出来,不满地瞧她。
“她再娇媚,我看过你,也便不觉得了。”叶犹清站定身体,老实道,“何况她那些招数,你哪一个没用过”
她转头看辞柯,女子正因为她的言语红透了脸颊,那面上干干净净,白里透亮,不施粉黛便足以倾国。
叶犹清脑子一晕,连忙回身,快步往茶肆走去。
此时她忽然庆幸,亏得自己脸上还裹着易容的东西,看不出她本身面色。
临进门前,叶犹清将辞柯面纱重新放下,若怜儿真是皇家的人,就可能见过辞柯,为了以防辞柯被盯上,还是不露出真面目为好。
二人迈入破旧满是虫蛀的门槛,正捧着热茶坐在长凳上的怜儿连忙起身迎来,怯怯瞧着叶犹清“公子怎的去了这么久,连蓑衣斗笠都忘了带”
“处理些事情。”叶犹清说着,顺理成章将她手里茶杯拿过来,递到辞柯手中,柔声道,“冻坏了吧,拿着暖暖。”
辞柯接过茶杯,暖意从掌心起始,驱散了令人发抖的寒冷,她蒙在面纱中的唇角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双目晶亮。
怜儿则是手中一空,神情僵了僵,便又是垂眸,走到篝火旁又道了一杯热水,递给叶犹清“公子也暖暖。”
叶犹清礼貌笑笑,走到篝火旁烤火,木柴有些潮湿,火不太旺,但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烟的气味弥漫在不大的砖瓦屋中。
“公子,姑娘,这是干燥的衣裳,后面有个屋子,快些去换了,免得着凉。”马小急急忙忙说着,将两套衣衫塞进叶犹清和辞柯手中。
“你先去吧。”叶犹清对辞柯说。
辞柯点了点头,挪着步子走进房门,二人之间的气氛肉眼可见得转变了,于是其余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十里盘膝坐在篝火旁,笑意盈盈地往里多加了几块木柴。
几人都更衣完毕,马大煮了些热粥让众人喝下,外面的天便晴了,一缕阳光挣扎出层云,呈柱状射过几乎没有尘埃的空气。
到处都是闪着光的水渍,一道清浅的彩虹挂在天边,如梦似幻。
几人很快将篝火和包裹收拾干净,从棚子下牵出马车和马匹,检查一遍后,便打马朝北出发。
“公子。”叶犹清正要坐上马车,便听身后传来辞柯柔滑悦耳的声音,随后那干干净净的指甲便出现在叶犹清胸前,将她未曾穿好的衣襟整理平整。
辞柯看了马车上愣住的怜儿一眼,随后纤腰一转,上马去了。
“她原来会说话么”怜儿软声问一旁的马小。
“自然,姑娘可是从小便跟着公子呢。”马小精明,说谎都不打草稿,“不过是性子冷,平日里不爱言语。”
怜儿哦了一声,余光看向辞柯,看着满是愁绪的细眉微不可查地蹙起。
叶犹清将她们言语听得清楚,却也装作没听见,马鞭一抽,马车便碾开淤泥,朝着彩虹一角行进。
这次路上没再出什么意外,也不曾再下雨,连着两日都是艳阳天,几人便顺顺利利靠近了渭州,越往西北去,地貌便越是复杂,山峦平原交叉而生,常起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