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子。”十里沉声道,她跳下马,半蹲下身,将那人翻了个个儿。
果真是个女子,头发缠乱在肩头,脸只有巴掌大,下巴尖尖如初夏荷叶,面容清丽如三春之桃。
只是如今沾满汗水,更像一朵风中瑟瑟的小白花。
往下看去,她衣袍被撕扯开来,撕扯像是人为,有些地方露出肌肤,上有一些血痕,看不出是什么所致。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里来的女人”马大震惊道,看见女子肌肤后,面红耳赤地转过脑袋。
十里将手指放在女子鼻尖探了探,又摸向她脉搏,抬头看向叶犹清“人活着,伤也只是皮外伤,只是不知为何,脉搏极为不稳。”
叶犹清绕开马小,慢慢下了马车,走到躺着的女子身边,女子身上是普通民间会穿的布料,看着不像富贵人家。
叶犹清拉开衣衫袖口,甚至在她衣襟摸了摸,除去沾了些血外,其余空无一物。
连个能证明身份的物件都没有。
“怎么办”十里蹙眉道。
叶犹清也着实犯了难,这人不知身份,贸然救下,万一惹来灾祸可如何是好,但是就这么放着不救,良心又难以过去。
“先带上她,等到前面村镇寻个大夫放下。”最后,叶犹清下了决定。
“好。”十里说着起身,示意马小上前抬人,随后叮嘱,“她来路不明,绝不能同你坐同一辆马车。”
“可若是放马背上,会不会村镇未到,先将人颠死了”马大抓着头,犯难地说。
几人商讨几句,最后前半程放在马上,后半程委屈叶犹清坐在十里身后,将女子放在马车里,就这么一路磕磕绊绊,进了陕州。
因着附近便是函谷关,地势险要,故而此处巡查就比之前的城镇严格许多,进城的车马行人排成长列,逐一筛查,不过再严格也比不过京城,面对羸弱的叶犹清少爷也不过扫了两眼,便放之入内。
倒是车内来路不明的满身是血的女子,被按着头查看了好一阵,这才放过。
进城时天色尚早,一行人一进城便直奔客栈整理行装,进食喂马,叶犹清则躲入房中,洗浴换药完毕,见已是傍晚,便下楼用膳。
这家客栈生意不景气,客人寥寥无几,偌大的门堂显得很是空荡,叶犹清刚站定,便听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一看,白衣女子正拐过台阶,二人对视。
隔着面纱,看不见女子眼神,叶犹清冲她点了点头。
无法被旁人看清神情,辞柯便肆无忌惮地看叶犹清看入了神,最后一级台阶不曾走稳,脚下一空,踉跄倒下。
叶犹清下意识伸手,却也是隔着老远扶住她肩头,等她站稳后,手像是烫到似的缩了回去。
“姑娘小心。”叶犹清说罢,便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寻了个空位坐下。
辞柯愣愣站在原地,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把,又气又疼,气的疼的却都是自己,手指暗暗撕扯着衣袖。
她觉得,她就要忍不住了。
辞柯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便又见身后走下个人影,那人已经换上了干净衣裳,于昏迷中清醒,身姿犹如水草般娇弱飘摇,莲步挪着往叶犹清身边而去。
还不等叶犹清看见她,她便忽然摇曳一跪,双手捏着叶犹清衣袖,眉间万千愁绪,开口便是泫然之声。
“奴家多谢公子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