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辞柯被她的话语吓了一跳,随后身子渐渐放松,摇头不语。
“她那边,还没有消息”辞柯轻轻问。
“没有。”周子秋回答,她转身坐在辞柯床边,“正准备嫁妆,应当是,接受了罢。”
她要成亲了,她没有来找她。辞柯眼眸低垂,心里不知为何溢满了委屈。
她又有什么资格委屈呢,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念头。
“辞柯,你果然还是”周子秋长叹一口气,“你为她做的,她知道么,敢去动皇帝的人,你可知万一查到你头上,就是我都保不住你”
“你胆子太大了。”周子秋半是责备道,拿起茶杯放进她手中。
“姑母放心,我往后不会再想别的,不过是还有些恍惚。”辞柯说着,将茶杯放下,她会想办法断掉这荒唐的念头,不能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周子秋看着辞柯,几分泫然,低声道“若不是姑母,你也不会如此。”
“怎能怪姑母呢。”辞柯闻言浅笑,面颊几处两片比她笑容还浅的靥窝。
“姑母,我想出去走走。”辞柯说着,拉了拉周子秋的衣角,当是祈求。
“不许去寻叶犹清,她既然要成婚,你就得断掉才是,否则于你二人皆是不好。”周子秋低沉了语气。
“不会的。”辞柯轻轻说,“我只想去金陵斋坐坐。”
是夜,因为下月便是伏月,故而如今的天气,已然像是燃灭的炭火一样,憋闷着蒸人了。
叶犹清方才陪着赵卿柔说了会儿话,回到自己屋中,只觉得闷热不已,汗水淌得厉害,只能叫琴心拿来些冬日存在井窖中的冰,放在桌上降温。
她这几日看着闲,实则忙得脚不沾地,于是坐在冰块旁看着一张地图,圈出几个她尚存记忆的地方。
婚期提前虽然令她忙乱了些,但也不至于打破她的计划。
但就是辞柯那边,她总想着向她说几句,但如今她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难以找到机会接近,又生怕自己太过接近辞柯,会被皇帝怀疑。
便只能一拖再拖。
夜渐渐深了,叶犹清将地图牢牢记在脑子里,随后伸到烛火前烧掉,抬头看向窗外夜色。
没有月亮星辰,是个阴天。
最后一片纸张燃尽,叶犹清正欲起身,却听见屋外几声极小的声响,她顿时闪身贴在门边,警惕地看向门缝。
“谁”她低声问。
“我。”十里的声音传来。
叶犹清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拉开房门,却看见一个什么东西被人扔进她怀里,触之滚烫,且柔软。
叶犹清下意识躲闪,任由那东西软软落了地。
她捂着胸脯低头去看,一身藕色衣衫,同躯体的颜色混在一起,显出骨肉均匀,冰肌柔骨,再往上看,双目紧闭着,如诗如画的侧脸在灯火下清晰。
“这丫头半夜缠着我睡不了觉,我只能将人给你带来。”十里的声音从门外传入,沾着酒气,一手撑着门,探进个头来,“放心,府门外盯梢的都被支走了。”
她说着说着,对上了叶犹清惊讶的目光,随后二人齐齐低头。
十里沉默了一会儿,道了声好梦,便摇晃着身躯离开。
叶犹清急忙蹲下身,握住女子手臂,将她醉成一滩水似的身体从地上拉起,落在臂弯“辞柯”
“叶犹清。”只见女子呢喃说着,伸出手摩挲上她肩膀,如同向上攀附的藤蔓,直到额头碰到她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