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叶犹清叹息道,将两把剑靠在树上。
“不必抱歉,你心中有事牵扯。”十里说着,“辞柯呢”
叶犹清顿时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吞了两口酒下去,才道“她走了。”
“昨日之事后”十里忽然笑了一声,修长指尖拈下一片叶子,任风吹走。
叶犹清来时便将事情告诉了十里,本以为她会担忧贵妃,谁料她只是淡淡笑了笑,便没再提起。
“对。”叶犹清颔首。
“小清,你知道么,有时我见了辞柯,总觉得像是看到了当年的周子秋。但只是一瞬,往后便知她们二人截然不同。”
“周子秋在辞柯的这个年纪,还是这京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第一美人,可辞柯不是,她已当了七年的奴隶。”
“所以辞柯比周子秋要复杂许多,对自己也够狠,能忍耐常人之不能忍,故而她心思也很多,谁都猜不透。”
“可我觉得她挺简单的。”叶犹清想起了往日全身心信赖原主的辞柯,小声道。
十里含笑看了叶犹清一眼,忽然靠在她身侧的墙面上,凑近问“小清,你喜欢她吗”
喜欢叶犹清下意识点头“挺喜欢的。”
十里方才还兴致勃勃的神情立马转为失望,她懒洋洋抬头,将好看的头颅摇了摇。
“罢了,木头脑袋。”十里没精打采道,“你既然想她,入个宫也不费事,大不了当面问问,免得练功都分心。”
叶犹清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辞柯有些物件没拿走,我寻个日子给她送去罢了。”
十里张了张口,最后将话语吞了下去,摆手示意她继续拿剑。
看着叶犹清的身影轻快了些许,十里眼神有些复杂,自语道“想见面还找个借口。”
因为昨日之事,许久颇为平静的皇宫和官场暗潮涌动,许多大臣三两成群,暗自商议了一夜,清白的作壁上观,当年跟风奏过折子的则人人自危。
那诸位当年同嗣荣王和骠骑大将军同上过战场的老臣,则连夜再书奏折,按上血印,似乎要以性命相逼。
据说当夜御书房亮了一夜的灯,翌日便下令彻查,此时当年推波助澜的大臣纷纷倒戈,称自己受了秦望假造书信的蒙蔽,求皇帝开恩。
仿佛一夜间换了天地,不过两日,皇宫便降下旨意,嗣荣王同骠骑大将军洗脱罪名,赐予谥号,归还宅邸封地,其家眷同时免罪,补偿以金银。
而罪臣秦望,赐绞刑。
刑部大牢。
空气潮湿,石壁洇开水色,触底之处长满了苔藓,偶尔落得几片灰暗干涸的红,血腥味浓重而弥漫。
严密的牢房中,一头发散乱的男子瘫坐在墙角,脸色阴沉地看着自己脚上镣铐,似乎想到什么,露出诡异的笑意。
轻巧的脚步声传来,有人袅袅走近,停在牢门外,雪白的衣衫同阴暗牢房格格不入。
“贱人”秦望抬头,咬牙怒喝,脚上镣铐发出嘈杂声响,费力地站起身。
而门外女子听了他言语,却好似没听到似的,反而勾唇,看得秦望后背发凉。
“周辞柯,你竟如此恶毒,你利用我,将我哄骗得团团转像你这般不择手段,谎言连篇的人,怎么有脸活着”秦望压低了声音,仿若毒蛇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