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刚刚从昏沉中清醒过来些的叶犹清,正捂着胃,缩在床角里。
“您可别吐了,再吐下去,怕是要将肠子都吐出来”琴心急得团团转,将一勺子甜粥塞进叶犹清口中。
温热的甜粥冲淡了口中的苦味,空荡荡的胃也算是踏实了一些。
叶犹清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问“你方才说,我是如何回来的”
琴心一愣“我怕您清晨归府被察觉,便打发走了守卫,自己在门口守着。没一会儿就看见,看见那周辞柯拖着您回来。”
“她说了什么”
“一言不发,只是脸色不好,身上”琴心想起那副模样,小脸一皱,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叶犹清随即捂住了脸,一头钻进被褥,再也不肯出来。
与此同时。
御街狭长,只裹着深蓝色外衣的女子骑马走着,若是有人经过,便能看清她面色有些红润,身上的外衣和内里的衣衫显然不是一个颜色。
她经过一个车马铺时,扬腿从马上跳下,将马儿交还给还打着哈欠的老板,小步朝着皇宫所在之处走去。
女子刚走到东华门前,便有守卫横刀而来,怒喝“此乃皇宫重地,速速离开。”
女子见了这场景却也不怕,从怀中摸出一块牌子示意,那守卫还想说什么,却另有一个男子将他呵斥住。
男子身形高大,双肩宽阔,鼻尖如刀削斧凿,见了女子后微微点头“辞柯姑娘。”
随后亲自上前,推开了厚重的红木门,辞柯身子一闪,无声走入,宫门再次关合。
皇宫内五十三道门,殿,守卫处处可见,叶犹清熟练地躲避开宫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秋水殿。
殿内守着的婢女见了辞柯,纷纷低头,悄然来到殿外,排成一排守着。
辞柯熟门熟路地端过一旁倒了热水的盆子,缓步走进暖阁,暖阁内充斥着安神香的气息,丝质的帘子遮着窗,屋内空旷又朦胧。
正中摆放着一处华贵的架子床,换了新的帷幔,铺着松软的白色皮毛,玉体酣睡,涂着豆蔻的指尖垂落一半,细腻的肌肤几乎和皮毛融为一体。
辞柯轻手轻脚走到旁边,将盆子放下,替周子秋将手放进貂裘的遮盖。
女人呓语了一声,粉嫩舌尖舔过红唇,眼眸睁开,带着醉人的睡意。
“姑母又饮酒了。”辞柯小声说,“饮酒伤身。”
“伤身,但不伤心。”周子秋翻滚了一下,慵懒起身,绝不像个即将三十的女子,倒像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但却有着成熟的妩媚。
和辞柯身上的妩媚似乎如出一辙,但又有些不同。
“瞧你风尘仆仆,做了什么”周子秋酥手替辞柯抹去脸上的灰尘,问道。
辞柯犹豫了一下,将在密林中的事如实道来,周子秋认真听着,脸上的慵懒也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