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如火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际。
满满当当的涓涓小溪,波光五彩斑斓,美的让人一时分不清天空落在了水面,还是水面变成了天空。
卫生班两名卫生兵,王杏芳和周凯丽正蹲在溪边洗绷带。
那本该一次性的绷带也不知道重复用过多少次,破烂的快成渔网了。
没办法,国家正处困难时期,百废待兴,一切物质匮乏的可怜,部队同样如此,所以啥事都得节约。
“哎,这块烂了,不能用了。”王杏芳小心翼翼搓掉绷带上的污渍,沥干后发现中间破了个大洞,叹口气随手搭到旁边的青石上,然后鼻子动了动,小声提醒身边的战友,“你看那边。”
“早闻到了,她又不是第一次,有啥大惊小怪的。”周凯丽没抬头,不屑冷哼一声。
夹杂着草木清香的湿润空气中,传来股好闻的浓浓香味。
香胰子的味道
香胰子啊,价值三块钱一块还得用香皂票,那真是个好东西,洗完脸香香的,又白又嫩。
距离两人十多米的上游,有个卫生兵也在洗东西。
她同样穿件半新不旧的军装,细看很多细节不同。
垂在胸前的两根麻花辫不知怎么弄得,发梢卷成半圆,皮肤也和王杏芳两人风吹日晒的黑红色不同。
水灵灵,白的发光。
整个人看起来不像条件艰苦的边防军人,像挂历上的电影女明星。
此刻,这位漂亮的卫生兵正用拥有一块会让大部分女人羡慕的香胰子洗袜子。
没错,没洗脸没洗澡,洗袜子
一边为了给国家省点资源,利用下班时间把一次性绷带当成尿布反复清洗,一边用难得的香胰子洗袜子,简直像两个世界。
王杏芳两人并非单纯因为这点生气。
她们虽然出身农村,但不是小气的女人,明白人分三六九等,每个人家境不同,更何况,这位叫梁汝莲的战友还有更多稀奇的东西。
比如印有花花绿绿洋文的饼干糖果。
洋人的东西啊,据说省城的国营供销社才有进口专柜,一般人想买都没资格,得用外汇卷。
亲娘哎,外汇卷,只听说没见过。
两人羡慕不嫉妒,生气梁汝莲的态度。
能来边境部队当卫生兵,不仅技术过硬根红苗正,还得有一颗仁爱的火热之心。
因为这里周围除了深山就是老林,条件艰苦,祖国最近的村庄远在几十公里之外,生活所需的大部分基本自供自给。
所以护士除了日常工作,还是女人。
王杏芳和周凯丽两人情况差不多,出生时国家正遭遇外敌来侵,她们都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亲眼见过侵略者的暴行。
更亲眼见过,可爱的子弟兵们,是怎样用鲜血和生命,换来如今的和平生活。
她们深深热爱着身上的绿色军装,热爱着连里一百多号勇敢的军人,平日里空余时间,像姐姐或妹妹般帮炊事班变着花样做点好吃的,给笨手笨脚的小伙子们缝缝补补等。
而梁汝莲呢,她是来镀金的,没冤枉,她自己亲口说的。
来这里不为子弟兵服务,镀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