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柳镇原本就是这样阶梯形状的小镇子,层层叠叠的房屋,还有自上而下层次分明的乌柳,只不过,在旧镇的基础上,沿着主干道,又建了很多商铺楼房,那框架结构的楼房看起来就比原先土木房子要森严许多,五六层楼的高度,紧密相连,贴合着主干道,绵延过去,高楼林立,不输梅镇。
余沉沉一下车,就见到街面上卖发饰小玩意儿的,想是想买一个发卡子,看那颜色也正好,蓝色的的小夹子,中间还点缀着绿色和紫色,只远远的看一眼,便十分中意。
“回头再买,先去看病”李姑珍拉着余沉沉,从街道的巷口往下走,笔直的路,一眼望出去,可以看到道旁的乌柳树,朦胧胧的天气氛围,那柳树柳枝条微微摆摆,似是亭亭玉立的女子迎面款款走来。
青石板的路,光滑圆润的大石头铺就的阶梯,余沉沉亦步亦趋跟随着母亲,相当的小心。
林郎中的住所在顶下头的河滩下面,穿过一个巷口,门前简易的板凳上坐着些许人,头上裹着头巾的老人,靠在墙边,嘴里咂着旱烟,噗噗两口,烟雾升腾,定是要立刻闭上眼睛来好好享受一番的;中年人坐在小马扎上低着头看手机,时不时手飞快的动动必定是有新的消息要回。胖胖的中年妇女,后背背着背笼,里头装着从街市上购进的一应物品,因为椅子或者小板凳的数量有限,所以,她们没有坐的位置的人就靠在墙边等着。
很随意,但是秩序井然,而且速度也是比较快,郎中号脉,询问,开方子,抓药,俱是迅速,有要当场煎药的,便是吩咐后面的人做。
一个病人,从看到开药,最后交代清楚,长则十分钟,短则五六分钟,队伍也在不断往前走,有的人发扬助人为乐的美德,把椅子或者小马扎让给其他人。
余沉沉和李姑珍在最后坐下来,一老头儿嘴里咂着旱烟,靠在墙角处,见到她们,看了一眼,“你姑娘”好奇的眼神十分到位,一下就看出来是女孩儿有问题。
“哦哦哦,对,我姑娘。”
“什么毛病”老头儿的好奇心驱使他不断的追问。
李姑珍难以言语,只好指指脑袋位置,老头儿点点头。独自咂着旱烟。
这里都还是老房子,土坯房子,中间以木头作梁,由于时间长久,已是显得十分的陈旧,屋檐时不时的滴下几滴水珠下来。“又下雨,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有人抱怨道。
等到余沉沉的时候,这才看清楚郎中的样子,真是苍颜白发,脸上浮起的老人斑,眼珠在眼眶里面一转一转,缓慢又迷离,手上青筋露出来,皱皱巴巴,微微颤抖的手,老了的皮肤,老了的神态,再加上一头压根儿找不到黑色头发的白头发,只有一只眼镜腿的老花镜挂在瘦高的鼻梁上,深陷进去的眼睛瞳孔。
号脉,看舌苔,再才是询问,李姑珍在一边把情况一说,林郎中愣了一下,接着摆摆手,此番表示无能为力,操着他粗糙的声音说,可以开一些助眠安神的药,回去熬制,看看有没有什么效果;至于她说的别的精神方面的混乱,情绪低落,他只说需要静养,再就是多加开导,至于采用何种药来调理,他没有说。
李姑珍顺手把她捎带的东西递给里面的门房,林郎中坚决不收,推来推去,最后只收了一两样过个形式。李姑珍提着郎中给开的药,道过了谢,拉着余沉沉走。一路上埋怨道“还不如不来呢,来了也就是这样”余沉沉还记得那发卡的事儿,可是买发饰小玩意儿的人却不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