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女儿国里面的一段怕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换个角色,若是我是那唐御弟,断然是过不了这一关的,现在就是,在非强力的状态下,是谁也没有办法阻拦的。
我们乘着夜幕,出了校门,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县人民医院,上二楼急救室,急救室门口的灯亮着,在那儿,我第一次见到张玉林的父母,余沉沉认得他们,不过,现在不好接近他们询问情况,情况现在不是一目了然的么还需要询问么
中年女人张玉林的母亲蹲在墙边痛哭流涕,身段不高的她蜷在地上,因为悲伤和崩溃,身体一动又一动,微微的颤抖,却一直在克制,不作声,是怕吵到急救室里面正在进行急救的医生。
两鬓生白发,形容憔悴到极致的、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张玉林的父亲靠在墙边一动不动,好几次都从兜里拿出烟来,却又醒悟似的揣回去。双眼盯着急救室的大门,也看着门上正在手术中的红灯,似乎下一秒红灯就会变成绿灯,大门就会打开,他们的儿子就会生命无恙。
还有两个一胖一瘦的中年人在走道里面焦急的等待着,以往我都很是害怕学校老师和那位威严的年级主任的,现在,在这儿,在医院急救室的外面,我们呆在同一个空间里面,完全没有恐惧之心,我和余沉沉走到急救室的门前,她通过门上嵌着的两块玻璃,睁大泪眼从外面要看里面的情形,可,看不清楚的,只能看见一片白色,亮堂堂的百色。
我在一边看着门上的红灯,那么醒目,那么刺眼,血的颜色一下就进入脑海。我们守望着,祈祷着一切平安,不要健全,不要一无所失,只要活着。
有人轻拍我和余沉沉的肩膀,我赶忙回头看,以为是手术结束,又抬头看门上的灯,原来从后面悄无声息凑上来的年级主任,他的大手放在我们两个人的肩膀上,待我们转头方才放下手来。
以为他会直接叫我们回去,或者像平时看见犯了错的学生一样直接将我们“拎”出去
但,他都没有,她放低声音,很和蔼的面对着我们,张玉林的班主任站在一边,“你们往后站站,一会儿就该出来了,不要挡住出口。”他们簇拥着我们往长廊的边上走。
兴许他们要问我们这两个学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在这里和张玉林到底是什么关系等等,可,他们仅仅叫我们后退而已,我们同他们一样守在一边,等待着结果。
张玉林的母亲还在哭,不过没有眼泪,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光洁的、反着光的地面,父亲的搀扶她,发现她已经站不起来,抱起来,又重新坠下去,班主任过去帮忙搭手,才扶将起来,她咬着牙齿就要晕厥过去,安排坐在椅子上,头发散乱搭在椅背上,腿脚无力的耷拉着,身子里面的骨头都松软掉,成了液体一样,靠着意识、还在流动的血液维持着基本的思维。
崩溃,不敢想,不能接受。
班主任在一旁小声的安慰,不断的告诉他们会没有事情的,一定会苏醒过来,没有什么事情的即便这样,张玉林的父亲卷起工装外面的袖子,擦了脸上的汗,还有不知何时蹦出来的泪水,他站着,都是颤颤巍巍,年级主任在一边捏着他的肩膀,“不会有事儿的挺住”用男人具有的果敢和刚毅生动的同他讲。
他摆摆手,无声的告诉关心他的人说没事儿,转过脸去,却是一声低低的哀嚎。
低低的啜泣声或者因为焦急来回走动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面都算是激烈,慢慢的恢复了平静,我看一下时间,差不多一个小时时间,余沉沉右手捏着左手,靠在墙边,似乎那堵白色的、亮堂堂的白瓷砖墙已经成了她现时唯一的依靠。
我在一旁,一直在她的身旁,现在,她不再明显的去祈祷,紧紧的抿着嘴唇,看着门口,又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我找不到任何的语言去安慰她,在场的人的心里都绷着一根弦那根示意着生命延续的弦,都在守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