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沉沉终于开口说话,“就是,他喝醉了,还要继续喝酒,我和妈妈都劝他不要再喝,可,他就是不听,还对我们动手,拳脚相加,她踢了我妈妈的肚子,然后把我妈妈踹到角落里面去了。”余沉沉不在冷漠,说到这儿,已经泣不成声,“我妈我妈胃不好,有严重的胃炎,平时就疼痛不止。”她诉说与罪犯斗争的过程,场景再现。
如果我是她,如果我也像她那样晓得年纪,同样的家庭环境,同样的遭遇,面临同样的父亲,那又该是怎么样呢
郑良的内心里终于钻出来怜悯之心,但,一闪而过,因为这是大忌,之前在施公安局,也经历过许多对犯罪嫌疑人的同情和怜悯,就好像是那些犯罪嫌疑人不是犯罪,只能算是犯错,特别是有几桩家暴的案件。
女人被丈夫从后面勒住脖子,女人几乎是在咽气的一刹那,用尖尖的水果刀捅进后面那个男人的身体里,勒在脖子上的铁丝终于松懈了,她那一刻才觉得全身轻松,女人以故意杀人罪被判20年,后上诉改判15年。
郑良在想,那个女人是有罪么这是很显然的答案,按照法律规定,就是杀人的罪。可是她有错么难道一个人在别人危及到自己的生命的时候,不应该反抗么动物都懂得的道理,何况人乎。
一个想要救自己的人,又有什么错呢。这是没有错的,换了任何人都会做的事情,这不公平,明明算是正当防卫的,当时庭审的时候他在现场的,最后却也是依法判决。
他感到很不公平,其冤枉程度堪比窦娥。可是,事实就是这样,郑良第一次对于法律的公平公正产生怀疑。
“之后我们几个人就厮打在一起,饭桌子也被他掀了我们两娘母就在角落里哭,他一个人出去了,我和妈妈都没问他去哪里,直到下午他出事儿。”
简单的叙述,提出其中的重点的话,就是说在事发之前,余树成跟余沉沉母女有过争吵,并且余树成当天有家暴行为。
郑良陷入思考,他想,这应该就是真实的情况,只不过,他似乎漏掉了一点,那就是在余树成离家出走后一直到事发时间,有一个时间空白。
因为他依然想着这桩案子会不会演化成当年的妇女被家暴案,思想上在做斗争,几乎就在同时,他的同情心以及怜悯之心再一次冒了出来,人之常情,不可避免,也无可厚非,他不多想,因为就现有的证据,以及余沉沉现在的口供。是有必要继续追问下去,或者需要进一步的进行现场取证。
可是,郑良犹豫了,原本单纯追求真相的他,在这件案子上,第一次犹豫。
坐在一旁的赵明森却是格外清醒与冷静,而且,一直,都是这样冷静,他很清楚这个时间空余,在这段时间里面,正是案发时间,他以为郑良会牢牢抓住这一点的,没成想,坐在旁边的这个审讯的主角似乎对于这个问题没有觉察到的一样,正是很奇怪。
“沉沉,你觉得你父亲这个人在平时的生活中有责任感么尤其是在供你们两姊妹读书的事情上。”
“还可以吧,偶尔给不上学费,这些年,学校也给我们减免学费,爸爸打工挣到钱了,也会主动给我们的。”
这么说来,他还是具有一定的责任心的,赵明森知道,没有绝对的恶人,余树成的家暴并不能否定掉所有,所以他想了解别的方面,这也是引开话题的一种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