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夹上了书签,合上那本厚重的书,“好啦。”
“你这算是吃饱了么”我问她,算是隐喻她看完了。
“嗯啊,是的,我吃饱了。”眼角挤出一个笑容,犹疑了些时候,终于明白我说的意思。
“话说天都黑了,你赶紧回去吧明天,明天你再过来我们玩”
她下了逐客令,客人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了,我不回去了,反正你这儿也宽敞,有空床,我就勉为其难的将就就行了。”
“嘿嘿嘿,还勉为其难,明明吃亏的是我好不好”
“哼,你咋就吃亏了我会乖乖的呆着,绝不会越界,难不成要我找个棍子给你”
“嗯嗯,这个主意不错,我看可以的。”她认真的说。
我撇撇嘴,为了配合她的这一番表演,我推门出去,往走廊上一看,就看见了那儿晾着的拖把,我走过去,在墙角就放着一根拖把棍子,应是坏了的拖把,留下的。
我抄起来,就进屋,她看着我手里拿着个棍子,笑出了声。
我正儿八经的走到她的面前,将那根拖把棍子往床头柜旁边一放,“这么的以防万一,我若是不老实了,你就用这玩意儿照我脑袋削”我指着我自己的头故作认真的说。
“嘿嘿嘿,傻帽你不是那种人。”
她看着我呵呵的笑着,“那可不一定呐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故意这么说,吓吓她。
“好咯好咯,你这个人,真是撵都撵不走,那就那个乖乖的呆着吧。”她开始收拾床,然后躺上去,拿出了手机,“这儿网不好,所以只能听听一些老歌了。”她说着便插上耳机。
“你待会儿睡前把那个灯给关上。”
“嗯嗯,好。”我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这儿,夜里的景象和白天的是不一样的。
顺着窗台看下去,外面有路灯,几个行人在路上,那就该是晚上还在外面散步的人了,窗子还是开着的,凉凉秋风吹了进来,她背对着我一动不动,苍白的灯,苍白的病房,苍白的被单,苍白的
忽的,她便就转过来,“睡不着”
“没有呀,我也没有打算要睡觉,听歌,只是现在看你一个人,惨兮兮的,于心不忍。”她的明亮的眸子看着我,睁着个大眼睛,在我看来,超级可爱。
“我看别的病房都住满了,到你这儿,就你一个人,真是幸运了呢。”
“哪有,是我进来的时候,特意要求的,我可不愿意跟一群精神病待在一起,那实在是太可怕”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很干涩,她的神情一下子便黯淡下来,或是意识到了,她正以那样一种她讨厌的身份出现,这就很尴尬了。
我微笑,以便于缓解尴尬,“你笑个屁我告诉你,隔壁住着几个老年痴呆的人,再过去,有一群深度抑郁症患者,还有重度精神分裂小心他们一发神经,揍了你”她越说越激动,有些不受控制,我意识到了,连忙站起来走了过去。
她像是一只小羊一样从床上爬了起来,动作之快,有如应激反应,咯咯咯,呵呵呵她抓住自己的头发,“你说什么我没听到,你再说一遍哎呀你再说一遍嘛”她的侧脸靠着墙,倾听着什么认真倾听,倾听着那所谓的苍白,那副样子,就好像是当初她听课的样子。
我知道,那已经不是刚刚那个她了,她已经变了,她还是她,我却需要转换一种思维来理解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