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离得有些远了,加上我这高度近视,再就是那上面的熙熙攘攘的人群,根本就是看不清的。
只回过身来,问她,“你说的谁呀你看见谁了”她蹲下,手扶着铁栏杆,眼里的泪水已经冒了出来,“是他,张玉林。肯定是他的,我就看见他在轮船上,就是他”
“张玉林他不是”我的话没有说完,其实我想说他已经死了,而,死人是不可以出现在现实世界的
终归没有这么说,说不出口,不想在伤口上撒盐,“哦哦,那是你看错了,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我这样说,也算是安慰了,尽管我知道这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所有痛彻心扉,都不能够在短时间里面治愈,长时间姑且还有重现的可能,所以,安慰一丁点力气都没有。
她埋着头,低低的哭了,啜泣着,我守在她的旁边,那一刻,是我第一次想给她一个拥抱,真的,那种愿望从来没有那么强烈过,给一只肩膀,给她一个依靠
我伸出手,就又缩了回去,她像一只受伤的鸟儿,我要做的就是守护着她,不要去惊扰她,我们就那样等待着,等待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下午了,日头偏西,船已经在前面的岔口不见了,我知道,从这里一直往下游去,就是三峡,是旅游胜地,这是之前我从地图上看来的。
江上还有几艘小船,有的是附近的渔民,有的是货运船,可都是小船,并没有游轮那样壮观,唯一壮观的,就是大江,江风吹上来,身后是马路,上面车来车往,不论是这大江,还是这车流,还是已经离开的大游轮,敢问有谁知道我们这两个少年心头的苦恼和心事没有人,当然,我们也不知道,这大江有什么烦恼,行驶在马路上的车中人有什么心事,那艘游轮又将会发生什么故事
一切都是不可知的,天地寥廓,你我尽是无知者。
“别哭了呀,没有事情的,什么都会过去的。”我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那瘦弱的肩膀,因为悲伤就一抖一抖的,我看见了着实心疼,我看着江水在流,真真是恨什么都会过去,往事像是江水一样流走了,消逝了一样的。要是能留住回忆,那该多好呀,那样,她也就不用这样伤心。
她一直蹲在地上,最后腿都麻木了还不肯起来,天色渐晚,我还是记得周末要上晚自习的,这是学校的规定,暮色苍茫,江风吹在身上,凉凉的,我去扶她,好歹是将她扶了起来,夜幕之中,两岸的灯火已经亮了起来,我看着她的脸,都已经浮肿了
“回去,我们回去吧,走吧。”她不说话了,中了魔似的,她的手捏成了一坨,是拳头形状的,我试着去松开,却像是石头一般,很硬,我放弃了,索性握着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回走,下了大桥,就在路边上叫了一辆出租车,我们坐进去。
“去哪儿”
“一中。”我顺手就关上了车门。车子沿着盘山路往上走,一路上路灯亮着,她就木木的看着前面,我却是盯着车窗外,车子在盘山路上转了好几个弯才到了大街上,学校的位置还在大街的上面一些,司机把我们带到学校的大门下面,我们这才下车,我付了钱,她就站在边上。
车子一拐弯,就走了。